卿言在靜水庵等了半個多月,桓晏都沒把度牒給她送來。
無法落發,卿言便不能每日跟著其他比丘尼一起打坐誦經,她每日住在客舍中,穿上直裰也像個外人。
桓晏給庵裡捐了不少的香火錢,她想在這間客舍住個兩三年都沒問題。
可是她還是想出家,徹底放下卿言的身份。
從前她執著於為爹爹伸冤,不願看到史書給她爹爹留下汙名,現在她想開了。
浮華如夢,清白自在心中。
隻要她知道爹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便好。
同樣關於“卿言”這個名字,彆人口中的言談又何曾是過她。
無論是曾經上京第一美人的美名,還是往後被山賊擄走的可憐女子的褻語,都與她再無乾係。
天氣轉涼,夜風透著絲絲的冷,卿言仿佛已經習慣了這般安定清閒的生活。
庵裡客舍住的人少,她又住在最僻靜的一間,幾乎無人從她門前路過。
落發出家之前,她偶然出門取物,或是飯後在門前的小院落裡走動,臉上都隻戴著麵紗,她打算等到落發那日取下麵紗,在左邊臉頰上畫一塊手心大小的褐色胎記,用來掩蓋她的容貌。
庵堂幽靜,讓她養成早睡的習慣,這夜她剛躺下,窗台傳來一聲響動。
她以為是忘記關窗,外麵起風了,起身下地,把床頭剛滅下的燈燭重新點燃。
還沒朝窗台邊走了幾步,她倏然聽到房中有另一道腳步聲。
卿言心下一緊,沒等她多做思考,一道修長的身影裹挾著黑夜的冰冷和肅殺,從暗處走出,落拓在她麵前現身。
他今夜換下了一貫偽裝常穿的清雅色長衫,著一身墨黑色衣袍,腰間被一條繡金線皮革製成的腰帶收緊,更顯身形昂藏挺直,比例完美,一頭墨發用發冠高束成馬尾,冠上彆著一支墨玉簪,幽暗的燭火下,他的麵容仍不減半分昳麗俊美。
卿言臉色刹那一白,明明他步態輕緩,在看清他的麵容後,他每朝她走近一步,都是對她心口的重重碾壓,令她控製不住腿軟踉蹌後退。
“言兒。”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聲。
門外剛到的是桓晏,而房中正站在她麵前的是容寂。
卿言下意識想跑,被容寂疾步上前拉拽住手腕,順勢將她抵在房梁柱上。
他根本不給她任何思忖的餘地,強勢朝她吻上來。
掌心掐著她纖細的脖頸,令她全然無法掙脫。
“言兒,你睡了嗎?”門外桓晏見裡麵還有微弱的燭光,喚她卻無人應答,以為她在裡麵出了事,言語中不免擔憂。
“叫他趕緊滾。”容寂鬆開放在她脖頸上的手,改換成一手將她兩隻手腕壓在頭頂,一雙銳利的眼裡陰戾狠絕。
卿言滿眼怒恨,又帶著對他的畏懼,良久不置聲。
“還是言兒想讓你的桓晏哥哥進來看看我們在做什麼?”‘桓晏哥哥’四個字被他的齒縫緊咬,似要將這四個字撕扯成碎片才肯罷休。
說著,他另一隻手在她衣上拉扯,很快探了進去。
“不要。”驚嚇讓她奮力反抗,但又不敢讓門外的人聽見。
“讓他滾。”容寂發了瘋的不容她拒絕,吻落在了她的粉頸上,大手不停在她身上遊移。
卿言怕極了外麵的人會突然進來,看到裡麵的場景。
“桓晏哥哥,你有事嗎?”她一邊推拒著麵前的男人,一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安然無恙。
桓晏深知自己入夜後來找她於禮不合,他隻是太想她了,想見見她,跟她在院中說說話。
“言兒出來見見我可以嗎?”桓晏帶著乞求。
卿言隻怔愣了一瞬,容寂在她腰上一掐,她止不住輕“嚀”一聲。
那一聲不小,桓晏在外聽到了動靜,以為她撞上了什麼東西撞疼了,焦急問,“言兒你怎麼了?”
容寂沒有耐心再聽兩人廢話,抱起她直往那張床榻上去。
卿言震駭萬分,容寂的無恥再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桓晏哥哥,我說過讓你彆再來了。”卿言聲音在顫抖,回的是外麵人的話,眼神死死怨恨瞪著將她壓倒在床榻上的男人。
她眼裡噙滿淚水,就快要溢出來。
“桓晏哥哥快走吧,我不會出來見你。”兩行清淚順著她的眼尾滾落進她的發間。
她這一聲決絕冷漠,甚是惹人傷心。
外麵良久靜默,卿言卻知桓晏沒有立即離開。
容寂明顯也知道人還在外麵,興致絲毫不受影響,他捏著她光潔柔嫩的下巴,譏諷冷嘲,“專心一點,言兒卿卿。”
仔細看到她身上穿的是僧尼穿的衣服,他更來氣。
容寂對神佛從無敬畏之心,將她衣服剝下的動作不帶半點猶豫。
等到外麵徹底悄寂,確定人已經走了以後,容寂便開始對她掠奪索取。
“言兒卿卿還是這麼怕被桓晏知曉你我有床榻上的關係?”正因能拿捏住她,他才肆無忌憚,“告訴他又如何,反正他休想再娶你!”
卿言仿佛被人拿走了全身的力氣,不想說話,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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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轉過去的頭又被他掰過來,“看著我。”
卿言眼底的嫌惡不加掩飾,對他憎恨到了極點。
容寂觸到她的目光,在胸腔中積壓了快一個月的怒火全部被點燃。
“言兒卿卿好狠的心,丟下我自己跑了。”他也在怨她。
怨她果斷決絕棄他而去,怨她不在意他半分,還想出家!
卿言想不通容寂是如何找到她的,更想不通才一個月不到他就找到了她。
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她,說明他背後的勢力比她想象中還要強大。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呢!”卿言清冷的目光倔強地望向他。
把她送出去便送出去了,她能找到機會獲得新生,往後自由清靜,他為什麼要找來……
“漫漫紅塵孤寂,總要有人相伴,言兒卿卿想丟下我絕無可能,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要言兒卿卿永遠留在我身邊……”
既要給她懲罰,容寂這夜對她下手就沒那麼輕。
卿言怕弄出的動靜太大,讓住在隔壁房中的兩個丫鬟聽到,始終默默承受,不肯出聲。
她的安穩美夢被打破,往後又將不得寧靜。
外麵天光大亮卿言才醒來,睜開眼看到容寂側臥在她身邊,一手撐著頭,正看她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