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道不重,卻持久不停歇,卿言連她是怎麼睡著的,都沒有知覺。
容寂眼眸低垂,愛憐輕撫她的睡顏,唇邊的笑意不減。
過了片刻,他才抱她去沐浴淨身。
次日,卿言又比平常晚起一個時辰。
昨夜她睡著忘記一件事,醒來立刻去找她放在妝匣裡,那枚裝避子藥的瓷瓶。
這藥昨夜她沒及時吃,晨起吃了藥她心裡還忐忑不安。
她一直記著容寂說這藥不及時吃沒有用,這次她吃得太晚了。
隻思忖了一瞬,卿言便讓采月去給她抓一副普通的避子藥回來。
她神色有些急切,采月顧不得去過問大人的意思,把藥抓回來就在杏簾居裡煎。
等喝下這碗避子藥,卿言提起的心,才放歸原位。
三月初,最重大的事,便是科考會試。
改革後,專設禮部貢院為考試場所,大魏全國各道的舉子齊聚上京,世家大族中也有先前未曾參加過地方考選,被舉薦直接參加會試者。
這是士族和寒門庶族一視同仁的第一次科舉考試,魏明帝極為重視。
容寂在尚書台,更多是為皇帝辦事,肅王府這兩個多月來他就隻去過一次。
煦景朝升,春色滿園。
魏承恪邀容寂過府,兩人就在花園涼亭中品茗對弈。
“容卿坐上百官之首的位子,日日都不得閒,搜查地方豪強和士族強占的土地才剛告一段落,科舉的事容卿又要替父皇嚴格把關。”魏承恪樂於看到寒門庶族的崛起,將來為他助力。
“都是臣分內之事。”容寂有閒暇讓人看不出一絲忙碌的痕跡,他舉止淡雅從容。
“容卿在尚書台本王不便經常前往,但本王的府邸隨時都為容卿敞開。”魏承恪一心隻想著將來登上大位,容寂如今是父皇的臣子,遲早有一天會是他的臣子,容寂不常來他府上難免會讓魏承恪多疑。
“殿下一相邀,臣便立即過府,實在是尚書台政務繁忙,臣分身乏術。”容寂熟練應付著。
魏承恪笑裡意味不明,如今朝局對他有利,他隻需再等待也不用太過著急。
兩人手談了半局,涼亭之外,忽的傳來兩聲女子的嬌聲呼喊。
“皇兄。”
來的兩位女子,一個穿花蛺蝶一身粉裙,一個柳條之姿一身綠衣。
穿粉裙的是義昌公主魏寧鳶,穿綠衣的是晉平公主魏玉琢,都是與肅王一母同胞的皇妹。
容寂目光隻朝聲音的來源掃視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麵上無任何波動。
肅王府內種著一片桃花林,兩位公主春日踏青遊玩,彆的地方不好去,皇兄府裡的園子她們隨便逛。
魏玉琢和魏寧鳶手裡都拿著桃枝,人麵桃花,嬌俏靈動。
“為兄這片桃林,每年都要被你們兩個禍害一遍。”魏承恪對兒女私情沒多大興趣,對兩個妹妹向來倒還算寵溺。
蕭宸妃所生的四個子女,魏明帝都待其比旁的妃嬪所生的子女更為偏愛,兩位公主從小都是被嬌寵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