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他們見麵會劍拔弩張,她滿腔氣怒,即便因在不恰當的場合會有所收斂,也克製不住惱他、怨他。
正常來說,容寂得知她二話不說就進宮,在宮裡再見到她,也該會勃然大怒。
甚至他猩紅眼來掐著她的脖頸,打她一巴掌都符合常理。
可是他既沒打她,也沒暴怒,隻是把玉佩給她送來。
玉佩和香囊,定情的信物。
他隨身佩戴她送的香囊,還讓她留著他送的玉佩,什麼意思?
她還沒來得及問,容寂便鬆開她走了。
隻有手心裡的木盒和臉上那一吻,告訴她容寂來過。
卿言懷中抱著挑選好的書籍回到鳳儀宮,有些晃神。
將書放到皇後的書房,皇後暫時不用她伺候,她回到自己的房中,從衣袖中掏出那隻木盒,取出裡麵的玉佩。
白璧無瑕,晶瑩剔透,觸手生溫的極品美玉,上麵雕刻的一雙比目魚栩栩如生。
容寂的輕笑在她眼前浮現,他麵對彆人是怎樣的笑容她不清楚,但他麵對她的笑容一定是宛如她手中的玉那般清透溫潤。
容寂仿佛對她入宮去到皇後身邊沒多大反應,又好似在他的意料之中,表現得異常從容。
剛經曆完一場刺殺,路上的屍首和血跡有人處理,等明日太陽升起,地上水漬蒸發,乾淨的街市讓人瞧不出絲毫異樣。
恕己駕著馬車往府中方向而去,容寂對車窗外發生的事充耳不聞,閉目養神。
恕己能感受到,大人把卿姑娘送離身邊後,全然沒了顧慮,行事愈發狠厲,不計後果。
大人那日聽聞有人投毒,卿姑娘差點被波及,吃下有毒的羊肉湯,臉上的慌亂恕己看得最清楚。
卿姑娘暫且不適合繼續待在大人身邊,將卿姑娘送去何處,都是大人考量後做出的決定。
“大人今日在宮裡見到了卿姑娘?”恕己在大人身邊待了這麼久,也學會了一點察言觀色,大人今日心情明顯比前兩日要好。
“給小兔子再挪了一回窩,這一回與上一回還是有所不同。”這一回沒當作不認識他,反而看到他就惱恨。
恕己那夜沒跟在大人身邊,但卿姑娘不帶片刻猶豫就跟著宮裡的人走了,恕己能猜到大人的行事一定讓卿姑娘難以接受。
容寂想到那夜,動怒是真的,有彆的目的也是真的。
桓晏給她寫的三封信他都看過,如此執著念念不忘,對她一片癡心,讓他醋意難忍。
她對桓晏下意識的心疼和在意,更催化他失控發瘋。
桓晏最後一封信,訴儘衷腸來打動她,想讓她跟他走,一方麵確實是希望她能回到他身邊,另一方麵是怕她留在容寂府上會被波及誤害。
讓她跟桓晏走是不可能,桓晏不是蠢人,明白把她放在何處才能讓她暫且遠離是非。
桓晏親眼見過容寂傷害她,以桓晏的性情,這次無論會麵臨家族多大的壓力,他都會去求太子,請皇後下懿旨把她從容寂府上帶走。
桓晏和太子都隻會私下護她,不會去害她,這一點容寂不想去認同,心裡也十分清楚。
而待在他身邊,肅王隨時都在伺機拿她做威脅,她被肅王所控或是再被蕭宸妃招進宮,都不如去皇後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