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氣,殺戮聲,夢中兵荒馬亂,卿言從窒息中驚醒。
眼前所見是一間臥房,她從圍獵場裡出來了。
等她意識逐漸清晰,想起這是行宮裡皇後苑中她與秋蟬住的房間。
打完水從門外進來的正是秋蟬。
“容寂在哪裡?”
卿言已經顧不得她的問話有無不妥,問的人對不對,隻想知道她昏迷後容寂的狀況。
按照常理,秋蟬聽到她問容寂該滿臉困惑,或是露出驚詫,然而秋蟬平靜將水端來,放在她床前的小凳上。
“容大人在圍獵場裡身受重傷,性命無虞。”秋蟬的麵色透露著古怪。
卿言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連自己身在何處,如今是什麼身份都被她拋諸腦後,她霍然起身下床,想往外麵去。
“容大人在東苑,你不能去見他。”秋蟬攔著她,將她推回床邊。
卿言後腦被撞,暈眩又上來,她心裡隻有對容寂傷勢的擔憂,連秋蟬的古怪都沒察覺到。
“他受了多少傷,我是怎麼回來的?”卿言抓著秋蟬的手有些過激。
秋蟬唇角輕抿,將她扶回床上,沒再對她多言。
一整日秋蟬都守在她的房中,阻攔她外出,皇後沒召她們兩個前去伺候。
今日是在行宮的最後一日,明日所有人便要啟程回上京城。
卿言除了頭上的輕傷,身上彆的地方一點皮外傷都沒有,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所有人整裝從行宮門口出發,她腦內的震蕩已好的差不多了。
皇後看見她目光稍頓,隱含著深意,不過沒問她話,就好似崔昭儀派人將她投入圍獵場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待她與之前無異。
王、桓、李、崔、盧五大世家利益共通,互為一體,崔氏想殺容寂,或者五大世家聯合派人去殺容寂,很容易就能想通。
隻是世家想殺容寂,為何會想到以她為誘餌,來給容寂設下陷阱?
事已至此,她又為何還會回到皇後身邊?
卿言來不及去細想這些,到了行宮門口,她的目光在皇帝的近臣中尋找,沒找到容寂的身影。
他為救她被人從背後砍傷了一刀,她昏迷後他到底又經曆了什麼?後麵受了多重的傷才能將她安然無恙送回來。
沒看到容寂,可能是因為他受傷太重根本下不了地。
他是皇帝的愛臣,替皇帝和肅王效力才會招來世家怨殺,皇帝會派人好好保護他吧!
卿言遲遲不願上馬車,僵在原地,目光在皇帝近臣中徘徊。
她站久了不動一定會引人注意,秋蟬拉拽她上馬車,在她耳邊小聲低語,“容大人傷重,不便挪動,陛下留下禦醫照料容大人,等容大人傷勢好轉再回京。”
卿言有想不顧一切跑回行宮的衝動,被她僅剩的一點理智阻攔下來。
皇後的馬車上留下兩名宮女伺候,秋蟬拉著她上了後麵那輛馬車,在馬車上坐定後,卿言朝秋蟬投去迷惑的審視,終於察覺出秋蟬這兩日對她的反常。
秋蟬性情偏冷,與她同住一間臥房,平時都不怎麼跟她說話,這兩日對她尤為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