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首讀罷,眾人又沉入閱卷之中,忽然一個聲音弱弱的從角落傳來。
“吾這,吾這也有一首詩,想讓各位大人幫忙一賞。”
“劉秀才,那些筆跡亂差,言語不通的卷子拙落完沒?你的才識尚可,但還需打磨,三年後再評判試卷吧。”
劉學正有些不滿。
這劉秀才是自己子侄,其文采不顯,上進無望,他特招進來當先生已經是破例。
如果今天讓他當眾丟醜,怕是這份工作自己也不好幫他保住。
看似怒斥,實際是回護。
“學正,這,這詩真不錯,字跡也絕佳。”劉秀才鼓足勇氣說道。
“既然劉秀才這麼推崇,吾等看看也無妨,正好剛拾筆不久,聽完再繼續閱。”
張教諭打個圓場,畢竟這小子和學正是一宗之人,這點小小的麵子給了又何妨。
劉秀才當即清了清嗓子。
“春日即事”
“小苑茶煙接柳塘,曲欄風暖日初長。柳絲無力垂青帶,花片多情舞鈿裳。”
詩既出,全場鴉雀,這和剛剛的那兩首詩完全不是一個境地的。
“好好好,全詩不提春,又字字不離春,高意境!”張教諭欣喜大笑。
“唔,此詩讀來,好似景色在眼前重演,童子試得此詩,當浮一大白,劉秀才有識才之功。”
連酸儒趙教諭也認可點頭。
得了誇讚的劉秀才激動的滿臉通紅,雖然不是他寫的,但是是他發現的,這稱讚也是對他識人的認可。
“可以,劉秀才還是有辯才之能的,等四書文閱卷時拙了那些低質考卷,也參與評判吧。”
劉學正臉上終於多了幾分自得。
“那這首詩?”張教諭試探的問道。
“可堪第一。”劉學正斬釘截鐵,剛剛評論那案首之資的嘴臉好似幻覺。
劉秀才看著麵不改色的劉學正,唔,還得是三伯臉皮厚啊,自己要學的,還是很多呢。
閱卷還在繼續,試帖詩評完排好序,四書文也擺在眾人麵前。
隨著挑揀篩選後,一份份試卷被放在案上。
四書文全文400到700字,數字多所以出錯的就會多,單憑卷麵整潔與否都拙落了四分之三。
讓諸位考官壓力稍減,隻是隨著一份份卷子被閱完考官們的眉頭也鎖了起來。
他們互相交換了眼色,眼神中都充滿了迷惑。
劉學正打破了寧靜“怎地這些四書文大多數都有頓挫之感,好似中間生生換了一個人寫一般?”
“大人,吾等也有此感覺,特彆這一份,前五句的論點和後麵完全相悖,這,這讓人費解。”
在場的教諭秀才都傻了,彆說他們了,劉學正都麻了,隻得點出幾分錯亂小的往前排了。
這群家夥是同一時間失了智了嗎?
聯想到自己折返進來閱卷前,考場不知是何緣故提前開飯,讓他心中有了淺淺的猜測,但又不敢確認。
“繼續閱卷吧。”劉學正一句,大家隻能屎裡挑花了,眾人捏著鼻子繼續評卷。
秦朗的四書文毫無意外又是放在了最上層,字跡和作詩的一致,好看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