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知道,再這樣下去,您會死的啊!”她痛苦道。
周圍的空間隱隱有些不穩。
“但是,逃避,隻會再次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洛林依舊按著對方的肩膀。
“看著我,勃艮第。”他輕聲道。
“但是抗爭又能怎麼樣呢!”女孩看著洛林。
“抗爭是麼,但我抗爭都得到了什麼?是刺殺?還是墜下馬背?還是舉目皆敵?!”
“就算到了最後,也隻不過是抱著那點所謂的仇恨踽踽獨行罷了!”
哢嚓。
碎裂的聲音響起,女爵手上的咖啡杯被硬生生捏碎。
“算了,不必說了,我和您,是說不明白的。”她有些冷漠道。
“您就在這裡待著,看著我所做的一切便好。”
“等等……”洛林剛剛開口。
“夠了!”女爵回頭吼道。
“你還想要我怎麼樣?!這份無意義的抗爭,看不到頭的抗爭,我已經受夠了。”
“所以……你走吧,帶著你的抗爭一起,我可,不是那個蠢貨。”
“可是,你明知道該找上你的,早晚會找上你。”洛林平靜道。
“而你,隻是一介女爵。”
而我,則是要帶她回去,洛林默念著。
隻有找到她自己,找到她真正活著的意義,才能真正的,帶她回去。
“那就,走著瞧吧。”女爵用力一推。
洛林陷入柔軟的床中,隨後就像愛麗絲一樣,墜入深深的洞穴。
他就像魂靈一樣不斷,不斷飄蕩著。
直到……
帶著鐵十字的戰爭機器,如期而至。
曆史是一個不斷重演的循環,而這樣因果偶然的逃避,不過是成為了曆史的奴隸罷了。
女爵千算萬算,依舊是算漏那轟鳴的鐵十字。
洛林輕輕歎氣,隨後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他重新出現在了街上。
不同的是,周圍的城市早已一片廢墟。
但這裡,不是第戎。
因為遠處的港口有汽笛不斷鳴響,近處有防空警報刺破夜幕。
看到離港最近的戰艦艦橋,莊嚴的像是一座教堂。而其優雅的對稱美學,甚至讓她的建橋看起來像一座十字架。
螺旋槳轟鳴的聲音已經響起,周圍忙亂的腳步,人們的尖叫,零星的槍響如期而至。
這裡是布雷斯特,而時間,正是那個悲哀倉惶的夜色。
洛林走向不遠處,那裡,一個紅發的女孩跪在地上。
眼中流出眼淚。
“沒想到吧,閣下。”
女孩根本沒有聽見洛林的話,隻是一個勁的哭。
洛林伸手,卻有些愕然,自己的手穿過了對方的軀體。
他走到女孩麵前,女孩不由得抱住自己,縮在街角。
洛林這才發現,此時的她,真的不過是一個14歲的女孩。
已經不再是那位女爵。
女孩身體不斷抽動著。
在街對麵,有兩具被燒焦的屍體。
不遠處,人的慘叫聲,咒罵聲,隨著槍響或者炮聲而停息。
當周圍隻剩下火焰燃燒房屋的聲音時,女孩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跑向大街的儘頭。
那裡有一座教堂,很小,小的讓洛林想起來學院裡的那一座。
教堂的尖頂已經被轟塌。
女孩從大門中穿過,無視掉這裡躲避的平民。
而在她進入教堂之後,大門也被轟然關閉。
所有的燈光,蠟燭儘數熄滅,所有的人都瑟縮在這個哀寂的夏夜裡。
但紅發的女孩,此刻隻想找一些東西,能夠安撫她的情緒。
她跪倒在救世的主的麵前,就這麼怔怔的看著。
慘白的像死人骨灰的月光,穿過教堂的穹頂天窗,照亮了主的麵容。
洛林沉默,他俯下身,試圖抱住她。
布雷斯特的最後一聲汽笛鳴響,那艘停在港口的戰艦,緩緩啟航。
引擎轟鳴聲再次響起,履帶碾過路麵的聲音穿過教堂大門,闖入
“轟!”大門被猛然轟開,外麵停著一輛坦克。
那些瑟縮的人們,有的哭了出來,有的跪地求饒,有的咒罵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