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仿佛隻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這樣的小事。但祝長安聽在耳裡卻如同晴天霹靂。
原書裡世界設定是製度封建的古代,書裡的幾個主角都曾遵循“父母之命”議過親,祝長安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想過如果侯府要為她議親怎麼辦,但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這樣快。
如果還是原來的那個祝長安,那她現在應該是或驚嚇或害羞吧,但現在這個身體裡的靈魂是一個接受過現代教育的二十多歲成年女性,怎麼可能會接受盲婚啞嫁這種事情!
所以現在的祝長安隻是驚訝了一會,就冷靜下來思考。
和袁子望議親?可袁子望是男二啊!
想到這祝長安心下稍安,因為這個袁子望就是個戀愛腦、癡情種!結局他為了女主立誓終生不娶,雖然沒有提及大結局之後的故事,但是按照這類小說的慣例,袁子望這樣的深情男二最後應該是一個終身守護女主的結局。
那祝長安就不怕了!
雖然現在的時間線是大結局之後,但這也是書中世界,必然受書裡設定的製約,袁子望為女主終生不娶的既定結局是鐵定不會改的,那不管祝長安答不答應議親,這門親事最後都不會成!
心裡有了底,祝長安就心安理得地扮演起了遵從父母意願的閨秀“女兒都聽長輩的。”
郡主微微挑了挑眉“當真?這可是你的親事,你就不想嫁個自己中意的?你可是連那袁子望是個什麼模樣都沒見過。”
祝長安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恭順地答道“女兒久不出侯府,連都城裡有哪些世家公子都不清楚。若是這袁公子是母親和祖母屬意的,那想必也是頂好的公子,女兒自然願意遵從母親安排。”
“嗬,你倒是溫馴。”郡主輕笑,眼裡卻不帶一絲笑意,“你既願意,那便嫁吧。年後我便去一趟將軍府,把事情定下來。”
祝長安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隻微笑著應道“是。”
剛從吉華院出來,壽春院的婢女又過來請,祝長安隻好又轉去壽春院。
老夫人對她就比郡主熱絡多了,祝長安一進門,老夫人就讓人上了她喜歡的福鼎白茶。
祝長安前段時間雖然苦練茶藝,但自己卻並不喜歡喝茶,尤其喝不慣郡主那裡的大葉冬青,隻是為了不讓郡主起疑,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不少,現下嘴裡是苦得不得了。福鼎白茶回甘極快,是以祝長安還算喜歡。
祝長安喝了一大口茶水,感覺嘴裡的苦味消散了不少,才開口問道“祖母是想問我親事的吧?”
老夫人盤著手裡的念珠“你母親都跟你說了吧?你是個什麼想法?”
祝長安還是跟在郡主那一樣的說法“孫女自然是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長安久居內院,對都城裡許多事都不大知曉,但袁夫人是個好人,想來袁公子的人品定然是好的。”
聽祝長安這麼說,老夫人也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一半了。對於老夫人來說,這樁親事無論怎麼看,都是極好不過的。雖然袁子望入仕不久,但擢升極快,加之當年袁將軍一事,聖上定然不會虧待了袁家,這袁子望的官位後麵怕是還有的升呢。
何況袁夫人本就是個好性子的人,又喜歡祝長安,祝長安嫁過去應當也不大會受婆母的磋磨。是以,老夫人是十分希望這樁親事能成的。
“我原本想著,若是你不同意這親事,那便是這樁親事再好,我也可以做主去替你回絕了。咱們侯府不興那盲婚啞嫁,左右得選個你喜歡的人。”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才接著說“不過你既是這樣想的,那便是最好了。”
祝長安想了想,決定還是給這個親事上個“保險”,以防那袁子望腦子犯抽當真應下了這親事,倒是把她架上了“說起這袁侍郎,孫女突然想起一件事。雖然孫女對都城中的事不甚知曉,但也曾聽說過些風言風語,正巧與這袁侍郎有關”
“哦?什麼風言風語啊?”老夫人順著祝長安的話問道。
“原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突然想起來便講給祖母聽聽罷了。”祝長安用手絹擦了擦嘴角並不存在的茶水漬,仿佛對要說的事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孫女聽說這袁侍郎原是定過親的,結果臨到了要成親的日子,袁侍郎的未婚妻竟又退婚另嫁了他人。還說袁侍郎自後便立了誓言再不會娶妻,對那位前未婚妻情深得很呢!”
老夫人垂頭撥弄了兩下念珠,問祝長安“你可是介意這事?”
祝長安輕笑:“都是陳年往事了,我自然是不介意。隻是袁侍郎既然立了這個誓,那這門親事,他可就不一定能接受了。”
“袁子望雖有將軍府庇蔭,日後定然官運亨通,但畢竟袁將軍已經不在人世,朝堂這條路隻有他自己走。若是與我們侯府結親,有你娘家做靠山,他這條路必然順遂許多,這門親事他自然會接受!”老夫人也笑,“那日你袁姨母已儘將你說的那事告知我了,說是袁子望並不曾立過誓,不過是那些看熱鬨的人以訛傳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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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長安心裡冷笑,這些事都是書上白字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隻怕是袁家姨母怕這事擋了袁子望的姻緣,這才矢口否認的吧。
不過心裡這麼想的,嘴上必定不能這麼說。祝長安附和著老夫人的話“袁侍郎雖是男子,不一定在意這些謠言,但這種汙人清白的事竟還能傳得沸沸揚揚,當真是人心不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