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的議程都是由禮部安排好的,像什麼牽牛、扶犁等九推禮的部分都不需要女眷們親自上手,有專門的人來進行,女眷隻需要在一旁觀看就行了。待前麵的流程走完,女眷們再在貴妃的帶領下向五帝行一跪三叩禮。
祝長安對這些古代祭典完全不了解,從她的視角看來這場祭典就是不停地拜拜,一會敬茶一會敬酒一會又敬五穀種,剛開始還有些新奇,待跪了兩刻鐘都還沒結束的時候祝長安就覺得大事不妙了。
待到祝長安雙腿都失去知覺了那禮官才慢慢悠悠地宣布結束,祝長安總算鬆了口氣,手掌正撐著地要站起來,麻木的雙腿頓時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肉裡啃噬一樣又痛又麻!
因為腿上的不適感太過強烈,原本要站起來的祝長安一下就又跪了回去,沒想到跪下去之後腿上的痛麻感不僅沒消減,反而更甚。這酸爽的感覺讓祝長安鼻子眼睛都皺在了一起!
周圍眾人都已經起身,這便讓仍跪在地上的祝長安格外顯眼。
潘思卉和幾位貴女路過祝長安的時候發現了她的窘態,潘思卉上次宮宴就和她結了梁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嘲笑祝長安的機會。
潘思卉湊上前來“關心”道“德如縣主這是怎麼了?”
“聽說德如縣主自幼就體弱多病,大概是又發病了吧!”和潘思卉同行的一個貴女同潘思卉一唱一和。
聽了那貴女的話,潘思卉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原來是這樣!那縣主可得趕緊回家休養才是!不然若是在春祭上暈過去了難免晦氣!”
祝長安待腿上的麻勁過去了才慢慢站起來,平靜地看著幾人。
郡主教導祝長安這幾個月時常同她講什麼為人要謙遜親和,此次出府前也耳提麵命地警告她不要惹事,是以即便潘思卉等人這般嘲弄她她也忍下來了。
“多謝潘娘子關心,我不過是在親近大地罷了,畢竟今日是春祭,我便想著多跪會,讓土地知曉我們的誠心,也好保佑今年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祝長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果然,潘思卉等人聽了這話便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祝長安,冷哼一聲便走了。
畢竟誰也不想跟瘋子講道理。
祭典結束後便是宴會,但到底累了一上午,所以比試會在午膳後才正式開始。
女眷的宴會沒有宮宴那般座次嚴謹,但貴妃大概是按照“小孩兒單獨坐一桌”來安排的,剛好就把祝長安和向漪跟潘思卉和她的那幾個手帕交安排在了一起。
祝長安和向漪來的時候潘思卉等人已經坐下有一會了,見她們過來,潘思卉等人捂著鼻子,似乎十分嫌棄的樣子,還斜著眼上下打量著向漪。
向漪被人這樣不加掩藏地排斥,麵上有些尷尬,但她性子軟,並沒說什麼,隻是拉著祝長安坐了下來。
剛坐下,潘思卉就冷笑一聲,偏過頭同她那小姐妹說話“一個主事的女兒也能和我們坐一桌,回頭可得讓我母親去同貴妃好好說說,彆什麼人都邀請進宮啊!”
說完還轉向祝長安“好心”勸道“祝娘子也真是的,好歹是個受封的縣主,彆什麼貓貓狗狗都一起玩,平白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這便是明目張膽的侮辱了!
向漪被說得耳根通紅,但還是安撫地衝祝長安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祝長安時刻謹記郡主說的與人為善,並沒有當場翻臉,而是夾起桌上的一塊酸黃瓜放進潘思卉碗裡,“和善”地道“讓你少吃點鹽你不信,看把你給閒的!”
潘思卉怒目圓睜,夾起祝長安放她碗裡那塊酸黃瓜就往地上一扔,絲毫不給祝長安好臉色看。
祝長安也不惱,夾了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提醒”道“不管是哪門哪戶的女娘,既然今日來參加這春祭,便都是貴妃的客人。潘娘子不給向娘子麵子倒沒什麼,但若是傳到貴妃耳朵裡怕是要惹貴妃怪罪。”
沒想到潘思卉等人不僅沒被祝長安的話嚇到,還對看了一眼,笑出了聲。其中一位貴女忍著笑向祝長安解釋“縣主從前不走動或許不知道,按向娘子的家世是沒資格參加春祭的,也就是她母親同南陽伯夫人交好才能讓她同我們坐在一桌。貴妃怕是連向娘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彆提什麼怪罪了!”
說著幾人又笑了起來,時不時輕蔑地瞟一眼向漪。
向漪低著頭揉搓著手裡的手帕,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祝長安伸手輕輕拍了拍向漪的手以示安慰,轉頭就換上了一副心痛的表情,捂著心口對潘思卉等人道“原來潘娘子梁娘子你們,竟也會以身世高低來區彆對待他人嗎?我母親常常同我說都城中的貴女都是極為善良,極為有教養的女娘,絕不會做那拜高踩低之事!如今見你們這般看輕向娘子,當真是令我心痛震驚!”
潘思卉來了來了!這祝長安又要開始矯揉造作地說話了!
其他人哪見過祝長安這手變臉大法,按常理發展祝長安不是應該加入她們一起嘲諷向漪或者為向漪和她們惡語相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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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大義凜然是怎麼回事?
最後是那位姓梁的貴女先開口辯解道“縣主你有所不知,若隻是身分不高便罷了,我們怎麼會是那種跟紅頂白之人?實在是向娘子母親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大跌眼鏡!”
那梁娘子的話一出口,向漪的臉立刻由紅轉白,幾乎是哀求地看向祝長安。
但祝長安並沒看到向漪向她投來的目光,相反,她似乎是對梁娘子的話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此話怎講?”
“向家一個來都城才一年多的小門小戶,怎麼會同南陽伯府有這麼深厚的關係?這還得從南陽伯府的二公子說起!”梁娘子看著向漪青白著一張臉,似乎被極大的取悅到了,勾了勾唇角繼續同祝長安說著“南陽伯世子是個極出眾的男子,便是比之玉山公子也不遑多讓!可偏偏,南陽伯府的二公子是個先天不足的,一個已至弱冠的公子,心智卻如孩童一般!”
“這倒是一件極其可惜的事,可這同向娘子有什麼關係呢?”祝長安好奇地問道。
那梁娘子極為“熱心”地接著講解“因著這事,那二公子一直沒有娶親。而向娘子的母親,在知道這事之後主動上門同南陽伯夫人說可以把向娘子許配給二公子,隻求南陽伯府對向家多多提攜!”
說著還衝著向漪挑了挑眉,似乎是向她求證似的說道“說起來,兩家的婚期也近了,不知向娘子的嫁衣繡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