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皇後睨了一眼眼神躲閃的田才英,竟沒有如祝長安預想的那般露出不悅的神色,隻是稍稍向後靠了靠,一臉淡然“既如此,便由陛下決斷吧。”
田才英這才放了心,向皇後行了禮便退出了鳳棲宮。
原本以為這次貞嬪必然沒有翻身之地,沒想到居然又被她逃過了。
祝長安氣不過,田才英一走,她小臉立馬就垮了下來。
皇後不愧是皇後,如今這種境況不僅沒有惱怒,看見祝長安這副表情還能笑著打趣她“怎麼?不服氣?”
“我隻是覺得姑姑花費了那麼多力氣,居然還是沒能徹底扳倒她,不甘心罷了。”祝長安撇撇嘴,心裡的不爽儘然寫到了臉上。
皇後則是不以為然“宮裡的鬥爭,從來就沒有十拿十穩的。她能憑著肚子翻身,也是她的本事。”
“但是……”
“星兒。”皇後打斷了祝長安還未說出口的抱怨“怨天尤人不會於現狀有任何幫助,這一次失敗了,下次就要更加謹慎細致地部署,才能達成目的。”
祝長安也意識到自己是被貞嬪有孕的消息煩得驚得亂了陣腳。
本身厭勝之術就已經犯了宮廷大忌,貞嬪這次即便是能活下來,也是皇帝看在她腹中龍子的份上才暫時留了她一命。
去母留子這種事,曆史上不知道發生過多少回了,貞嬪未必就不會是這個結果。
“算了,順其自然吧!”祝長安伸了個懶腰“一時半會她應該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隻要彆來打亂我們扳倒潘家的計劃就行了。”
皇後啜了口茶水,應和道“是啊,順其自然就好了。”
祝長安躺在小榻上昏昏欲睡,耳邊蟬鳴與蛐蛐的叫聲交織,一切都如此美好平靜。
朝堂上卻一天一個樣。
潘府大門在重兵把守之下已經多日沒有打開過,彈劾潘太師和潘太傅的折子也如同雪花一般紛紛向皇帝飛去。
許多是多年前的舊案,也有不少是近兩年的新案子,數量之多已經遠遠超過了祝長安當初交給袁子望的那些。
甚至還有聽聞潘府落魄之後不遠千裡來到都城告狀的平頭百姓。
想來是先前潘家如烈火烹油,許多案子都因為畏懼潘府權勢被按下去了。如今潘家遭難,從前那些遭受潘府迫害的人自然就趁著這個機會為自己討個公道。
祝長安冷眼看著,心想人還是不能做壞事,不然這報應找上門來可真是難頂。
誰能想到半個月前還富貴潑天的潘府,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隻剩苟延殘喘了呢?
局勢已定,祝長安也抽時間回了一趟侯府。
祝長安這次回侯府是郡主身邊的莫姑姑來接的,原本以為是郡主消氣了才會讓莫姑姑來,沒想到莫姑姑剛接到祝長安就先提醒道“三娘子待會是要去壽春院還是淳院都行,隻是吉華院這兩日在刷新漆,可能不大方便招待三娘子。”
又不是逢年過節,吉華院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刷漆?
祝長安了然,想來是郡主還未消氣不想見到祝長安,莫姑姑維護祝長安麵子才找了一個刷漆的借口。
莫姑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祝長安自然沒有不答應的“母親喜歡清淨,我隻是回來探望一下家人就回宮,便不去打擾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