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山臨城最有錢的人家,城主府的馬車可以算得上是極儘豪華了,馬車裡麵鋪了一整張羊皮的地毯,車內不見香爐,卻始終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聞著像是瓜果的味道。
即便隻是一個放在車裡的小火爐做工也十分精致,更讓祝長安覺得驚奇的是火爐中的燃燒的炭竟幾乎沒有白煙。
祝長安在侯府用的銀絲炭都是有煙的,而銀絲炭在都城之中也隻有勳貴人家才用得起。而這小小的山臨城,用的炭竟然比侯府用的都要更好!
祝長安壓下心中驚訝,麵不改色地坐進馬車中。
紀嘉慕一路都在喋喋不休,祝長安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安靜地聽著,偶爾撿幾句感興趣的回複一下。那人倒也不嫌無聊,大到紀書嫁了四個夫婿,小到紀嘉慕和小夥伴下池子撈魚,愣是把自己想到的所有事都跟她說了一遍。
倒也不是祝長安故意沉默,她原本是想著要不就直接在車上跟他聊清楚算了,誰知道紀嘉慕太能說,祝長安幾次想插話都找不到機會。
馬車就這麼平穩地行駛到了城主府。
饒是祝長安在都城也算是見識過了各式豪宅,也忍不住在看見城主府的那一刻發出一聲驚歎!
早知道整個山臨城都是依山而建,但城主府在“依山”這件事上可以說是到達了極致!
隻見整座城主府的建造都是順應了山勢,山坡樹林之間錯落著各個大小不一的院子,青磚黛瓦仿佛是屬於這山林的一部分,宅院和大山像是從開天辟地起就本是一體,一眼望去,神秘中還帶著一絲威嚴。
注意到祝長安眼中的驚豔,紀嘉慕得意地叉腰“好看吧?這可是我們家的祖宅!每一代人都會在原有的宅院上再加建修繕,一百多年才修成這樣子呢!”
“你家祖輩好厲害啊!”祝長安由衷誇讚道。
“走吧!”紀嘉慕領著祝長安往裡走“裡麵更有意思!”
兩人剛走到門口,一位看上去四十上下的老婦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少城主,城主想請餘娘子前去一敘。”
“王媽媽,餘娘子是我請來的客人!”紀嘉慕看上去有些惱怒,完全忘記了昨天邀約祝長安的人其實是紀書。
王媽媽不說話,就隻是站在那靜靜等待。
“紀公子無妨,城主是個很和氣的人,讓我過去應當也隻是問候幾句罷了。”紀嘉慕可以跟紀家的人吹胡子瞪眼,但祝長安是來做客的,當然要知道規矩,便讓那王媽媽帶路“還請您帶我過去。”
見祝長安應承下來了,紀嘉慕也不好再阻攔,便向那王媽媽囑咐道“我去明池那邊等著,她們聊完了你就把餘娘子送過去就行。”
解決完紀嘉慕,祝長安乖乖跟在王媽媽身後去見紀書。
紀書的所在是一個小觀景台,雖是觀景台,但四周都掛了避風的紗簾,還準備了暖爐和熱茶,所以倒也不怎麼冷。
祝長安同紀書問候過後便跪坐在了紀書的對麵,開始打量起這觀景台來。
最讓祝長安好奇的就是這紗簾了。明明薄如蟬翼,隨著風輕輕晃動,可偏偏冷風一點都吹不進來,當真是個稀奇東西。
“餘娘子,嘉慕還在等著你,我便開門見山了。”紀書倒沒有婉轉的意思,上來就直奔主題“餘娘子可願意和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成親?”
紀書既然選擇了單刀直入,那便是不想聽到祝長安那些迂回的說辭的。祝長安知道她的意思,自然就按照紀書的方式直接回答“不願意。”
像是早就知道祝長安的回答,紀書並不意外,相反臉上的笑意還真切了幾分,像是鬆了口氣“起初我還有些擔心,如今聽到餘娘子的答案,疑心總算是儘消了。”
“城主原先是有些懷疑我的吧?”祝長安想起了前一晚在酒樓時紀書對她的那一番明褒暗貶。
“餘娘子是聰明人,想必也能理解我的擔心。”說起紀嘉慕,紀書的語氣裡多了一絲擔憂“我就隻有那一個孩子,可偏偏他是個性子極單純的孩子,從小到大不知道被人哄騙多少次,所以……”
“所以您擔心我是刻意去接近少城主,好從他身上謀取利益?”祝長安順勢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紀書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接著解釋道“他那個性子想要當好城主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所以他的夫人一定得是一個強勢且有能力的人,若是他的夫人能撐起這個山臨城,那這個山臨城的城主,也未必就要姓紀。”
“真可惜啊……”祝長安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場“我這人懶惰又不思進取……”
紀書被祝長安的說法逗笑“餘娘子心思敏銳,又何必自謙?隻是餘娘子早已芳心另許,是我們嘉慕沒有福氣得到餘娘子垂青。”
頓了頓,又添了一句“隻是那孩子從小沒受過什麼挫折,還望餘娘子到時候,能說得溫柔些。”
祝長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請祝長安過來本就隻是為了試探她是否是懷著目的接近紀嘉慕,如今知道人家對自己兒子沒那意思,態度也放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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