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望著王全這副賣女求榮的模樣,心裡一陣翻江倒海,厭惡之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這樣的爹要來乾嘛。冷哼了兩聲,往後退了退,省得這種人的氣息粘到身上。
朱二伯娘和大嫂亦是滿臉的嫌惡,下意識地跟著朱七七的步伐往後退了一步,與王全拉開了一段距離,這種人身上自帶著某種令人作嘔的病菌。
王村長隻覺得丟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沉著聲音說道“王全,先彆急著說這些有的沒的,聽說大丫病了,讓我們先去看看她。”
隻見王全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本就長得磕磣的臉上,擰巴著極了山中的黃鼠狼,眼神不經意的慌亂地閃躲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丫頭病得太嚴重了,我怕把病氣過給你們,還是彆看了吧。”
“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想著賣閨女,以後你們家就給我滾出青雲村,彆說是我們王家的,我們跟著丟不起這個人。”王村長沉著臉,顯然有了火氣起來。
王權連連擺手,解釋道“不是的,村長,這丫頭不知道在哪裡染了病了,那臉都毀容了。”這個樣子誰還要呀?後麵這句話完全沒敢說出來。往朱家人身上掃了掃。
說完,一把蹲去地上,隻聽道噗呲~一聲。
褲襠裂開了,本來還想哭一哭,博個同情啥的,這會兒尷尬的捂著屁股,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囧的說不出話來了。
二伯娘二伯娘大嫂扭過身子,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眼睛。
朱七七也被這突然的情況給逗樂了,這王大丫約莫是天生良善的,否則再這樣的家庭裡還能保持那樣堅韌陽光善良的性情,也是難得了。
王村長在一旁也不想在呆下去了,開口說道“王全,人朱家人這麼遠過來,讓人家看看孩子,要真是什麼病,就趕緊的去治療,彆耽誤了孩子一輩子。”
鬨了個沒臉的王權,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帶著眾人往柴房走去。一路上,腳步拖遝,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一些聽不清的話。
一推開柴房那扇破舊的門,一股濃烈刺鼻的腐臭味撲麵而來,眾人紛紛捂住口鼻。定睛一看,隻見王大丫虛弱地躺在一堆淩亂的稻草上,身上的皮膚潰爛不堪,膿水不斷滲出,頭發如同亂麻一般纏在一起,雙眼緊閉,毫無血色的臉上寫滿了痛苦,正發著高燒,奄奄一息。
朱七七皺了皺眉頭,心裡罵了聲馬力個隔壁的,看這樣子王大丫已經用那個藥很長一段時間了。朱二毛這個憨貨也不曉得來看看人,讓等著就真在家裡等著。
二伯娘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心疼地捂住嘴,聲音顫抖地說“這孩子怎麼被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王全卻在一旁假惺惺地抹著眼淚,那哭聲聽起來格外刺耳“我們也不想啊,這丫頭命苦,一生病就成這樣了。不過隻要你們家願意出那五十兩彩禮,我們馬上就請最好的大夫來給她治。”
朱七七看著王全這副醜惡的嘴臉,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將理智吞噬“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那五十兩彩禮?大丫都成這樣了,你作為父親,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
王全卻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彩禮可是早就說好了的,哪能不算數?再說了,你們家娶了大丫,以後她就是你們家的人了,治好她自然是你們的責任。”
大嫂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你簡直就是個無賴!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狠心的爹!”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地激烈對峙著,王全就像一頭發狂的倔驢,始終不肯鬆口,脖子上青筋暴起,堅持要五十兩彩禮。
朱七七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樣吧,三十兩,我們把大丫帶走,不過,有個條件,收裡這錢,從此以後她與你們王家再無任何關係。”
王全一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這是我閨女,怎麼嫁人了就沒關係了,我不同意,你那不是讓大丫跟我們斷親了嗎?小丫頭怎麼這般歹毒了。”
這王全能把家敗成這樣,都是因為在外賭博造成的,心思活泛著,要不是這大丫生這怪病,隻怕一百兩都要的。
這事兒確實不好,王村長在門外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等著兩家自己拿個章程。
聽見聲音,王大丫艱難的張開了眼睛,迷迷糊糊中看見了朱七七,乾裂的嘴唇張了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朱七七肺管子都快氣炸了,拳頭捏的咯嘣響,不想在跟這樣的人廢話。冷著聲音說道
“三十兩,簽了這斷親書,否則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你要是不同意,我們馬上就走,大丫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朱七七態度堅決,語氣冰冷得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雪。
王全猶豫了,眼神在奄奄一息的王大丫和朱七七等人之間來回遊移。最後,一咬牙,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好吧,三十兩就三十兩。”表麵上卻是一股疼心的表情。
斷親書朱七七早讓薛錦年給擬了一份,從隨身的兜子裡掏出紙筆,讓王全在上麵按上了手印,見證人自然是王村長。
“那,拿錢了。”按完了手印,王全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討要銀子。
朱七七厭惡地將三十兩銀子扔到王全腳下,走過去將王大丫一把抱了起來,帶著王大丫離開了這個充滿冷漠與殘酷的王家。
“大丫姐,放心,回家了我就給你解毒,到時候你還是那個漂亮的王大丫。”出了王家的門,朱七七在王大丫耳邊悄聲說道。
王大丫艱難的笑了笑,以為自己會傷心的,可真正擺脫這一切後,隻覺的是解脫,心中再也沒有半分留戀,那個給了她生命的女人,從始至終都沒看過她一眼。是呀,隻怕她也得了解脫了。
看見王大丫這個樣子,二伯娘是不想結這個親了,可這事兒七七做了主,她又不敢反對,一路回去心裡都跟吃了個蒼蠅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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