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鳴,在寂靜的徵宮尤為打眼。
宮遠徵的確是病了,他的臉上血色全無,蒼白脆弱得令人心疼。
往雷聲聚集的地方看去,宮遠徵心口猛然一滯。
等阿初見到宮遠徵的時候,是他僅身穿繡著曇花的黑色寢衣,步伐踉蹌,跌跌撞撞地奔至她麵前。
天氣回暖,但畢竟還是處在冬日時節,見宮遠徵身穿寢衣就跑了出來,阿初連忙解下了自己的鬥篷披在了他的身上,語氣擔憂道“天這麼冷,怎麼穿這麼少就跑出來了。”
天有異象,這雷來得如此莫名,聯想起阿初造反時天雷相助,宮遠徵總覺得阿初這邊肯定出事了。
少年強壓下內心的慌亂,渾身顫抖的抱住了阿初,本來有很多很多話要說的他一見到阿初,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未了,隻小聲道了一句“我擔心你。”
阿初能感受到宮遠徵的害怕,她拍了拍他的背,用哄著小孩子的語氣道“彆怕彆怕,我沒事。”
宮遠徵的身體很燙,燙得不正常,阿初皺眉,帶著他回了徵宮。
自始至終,她都沒回頭瞧上花公子他們一眼。
即便他們一直陪在少女的身邊。
月公子黯然神傷地望著那兩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到了此刻,他方才領悟了雪公子先前話語中的含義。
心係之人,果然不同。
“你後悔了?”雪重子淡淡問道。
月公子輕輕搖頭,被衣袖巧妙遮掩的手悄然撫上了小腹。
“我知道她不愛我,可我愛她,這就足夠了。”
隻要能陪在少女身邊,不是唯一又如何。
花公子哼哼,難得沒反駁月公子的話。
………
給宮遠徵服下用積分兌換的藥水後,他的高燒很快就退了下來。
“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阿初揉捏著宮遠徵的耳朵,語氣帶著幾分責備和溫柔。
宮遠徵埋在了阿初懷裡,少女的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清淡香氣,他很久沒聞到這味道了,不由眷戀的用腦袋蹭了蹭,然後悶聲悶氣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阿初屈指在宮遠徵的腦袋上彈了一下,唇角微翹,顯然是對宮遠徵剛剛那番話感到既好氣又好笑。
她誰都有可能不要,唯獨宮遠徵她是不可能不要的,想是這麼想,然而為了逗弄他,阿初還是故意惡聲惡氣的嚇唬他道“下次你再亂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宮遠徵心裡一慌,“不要!我以後乖乖的。”
他急得抬起了頭,抓著被子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怕阿初真如她所說的不要他。
阿初意識到玩笑開過頭,又柔下聲音哄道“我逗你玩的,你可是我一眼就認定了的,怎麼可能會不要你。”
“你騙人!你喜歡上了彆人。”
“你還跟他…”
宮遠徵說著說著,難過地掉下了眼淚。
阿初有些愣怔,下意識地接住了少年滴落下來的眼淚——涼涼的,輕輕的,卻又重的不可思議。
阿初突然發覺,好像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宮遠徵都會掉眼淚。
少年的睫毛沾著濕意,被昏黃的燭光輕拂上光芒,微微一顫動,就仿佛蝴蝶初生的翅膀。
阿初不僅不感到厭煩,反而又一次心動了。
他哭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可最讓阿初喜歡的,卻是少年喜怒哀樂緊緊掌握在她手裡的感覺,那份離了她就不能活的依賴感,讓阿初的控製欲得到了很好的滿足。
無論歡愉還是難過,他的每一滴淚都隻是為她而流。
也隻能為她而流。
阿初輕拭去宮遠徵的眼淚,漂亮的眼眸心滿意足的彎成了月牙兒。
她開心了,自然不吝嗇自己的甜言蜜語。
“怎麼會呢?這世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隻要宮遠徵不變,那他就永遠是她在這世上最喜歡的存在。
“漂亮的女人會哄人,也會騙人,”宮遠徵這次沒有被哄過去了,他盯著阿初的眼睛,眉眼是難得一見的陰沉戾氣“日後你若是喜歡上了彆人,我就殺了他,再死在你麵前讓你後悔愧疚一輩子。”
這已經是宮遠徵想出來最狠的辦法了。
“噗嗤,”阿初被少年天真的發言給逗笑了,現在的男孩子都那麼可愛嗎?
她忍不住雙手蹂躪著少年的臉頰,本以為阿初會害怕的宮遠徵懵逼的睜大了眼睛,他耳尖泛紅,隻見剛剛還一臉狠厲冷漠的少年立馬軟踏踏下來,被阿初揉得含糊不清道“我說真的!”
阿初湊近宮遠徵的耳朵,笑道“笨蛋,哪有這麼威脅人的。”
通過傷害自己來傷害彆人,這可是世上最傻的做法。
阿初放開了宮遠徵,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紅繩鈴鐺手鏈,明媚的紅繩上麵綴著幾個小巧的銀色鈴鐺,銀白中泛著淡淡的光澤,隨著她的動作,小鈴鐺們相互碰觸,發出了一連串悅耳的聲響。
宮遠徵疑惑的看去,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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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將那條紅繩鈴鐺手鏈係在了宮遠徵的腕間,她滿意地端詳片刻,方才解釋道“這些鈴鐺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我用紅繩串了兩條手鏈,一條給你,一條我自己戴。”
“於我而言,你的存在不僅僅是喜歡,更是偏愛,是唯一,是無可替代。”
阿初晃了晃手中的同款紅繩鈴鐺,“紅繩係情,鈴鐺傳意,如此一來,我的定情信物也給你了。
雙方交換定情信物,寓意著情投意合。
宮遠徵的臉徹底通紅了起來。
………
接連遭受重創,老執刃身體早就不行了,可宮門中人竟無一人願意接替這執刃之位,氣得他硬生生的吊著這口氣不肯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