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部的乾部無言以對，因為趙家平時給了好處，他們也就當沒看見。但如果援朝媳婦自己能求到人，他們也不管。
現在是騎虎難下，怎麼說都是錯！
“援朝，你什麼意思，一回來就怪上家裡人和大隊乾部嗎？”
“大哥，我沒說到你的時候你最好當鵪鶉。”
趙援朝看自己大哥不再說話又才開說:
“爸媽，我要分家，今晚就分家！”
錢桂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起來。
“你，你個不孝子，為了一個女人和賠錢貨連父母都不要了。老天爺呀，你看看這是我那有出息不要父母的兒子啊！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哭喊一會沒人附和自己的錢桂花，爬起來打，一邊打一邊罵:“趙援朝，你敢提分家，我就去部隊告你不孝。”
“可以，你去告，不用去部隊，我給你電話，你們現在就打。哪怕脫下這軍裝或去農場我也要分家。”趙援朝發狠的說著。
趙父看已經離了心的兒子，敲了敲自己的煙鬥。
“援朝你真要如此？”
“是的，爹！你們同不同意我都要分家。”
趙父看自己兒子眼裡的冰冷，深吸一口氣說:
“分家可以，你淨身出戶！”
“不可能，如果這樣分，那就斷絕關係，我自請過繼給五叔當兒子。”
沱家大隊都知道援朝嘴裡的五叔是誰，為了救一村人和黨的傷員，自己隻身引開敵人而犧牲。現在五叔家就剩三爺爺和三奶奶以及一個孫子。
三爺爺的其他兒子女兒死在戰場，托付給其他人養孫兒孫女都是死於戰爭。趙援朝口裡的五叔就是這其中一個。
“援朝，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如此之絕？”
“爹，是你們先做絕。”
“想斷絕關係再給五百塊！”錢桂花不想聽自己男人廢話，自己獅子大張口！
“嗬嗬嗬嗬，你真的是我娘，我真的是你生的？”
“你要不是我生的，我會養你這麼大？早知道掐死你得了！”
“你還不如生下我就掐死我還好些，至少我以為我的娘是最溫柔的娘。這麼多年你養我什麼？我小時候是爺奶帶到六歲，衣服褲子鞋沒得到你做的一件，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每年都能得到。”
趙援朝看自己娘那模樣又說:
“我六歲以後，爺爺奶奶去世，我是自己掙工分，山上找野果，村裡長輩偷摸給點長大的。
我記得你說，我一天兩個公分，就隻能吃兩個公分的飯。我從沒在家吃過一碗細糧，應該是二合麵或米都沒吃過。也沒吃過家裡一塊肉，一個雞蛋。
你們給的不是紅薯就是土豆，甚至發黴的黑餅。我有時候在想我到底有多差，讓你們這麼不喜歡我。
後來我長大了我拚命的掙工分，上山打獵。多麼可笑啊，我自己打的獵物，我都沒資格吃……”
“你，你，這些你都記得？”
“爹，這刻骨銘心的事任何人都會記得的。”
趙父精氣神委了一半。
趙援朝不管不顧的說:
“再後來，我求三爺爺幫忙問有沒有征兵，我18歲那年還真的有征兵。要是晚點問我就錯過了，也就隻能在家掙工分。
到部隊頭一年我一個月6塊，我給家裡寄5塊，第二年我當副班長每個月13塊塊，我給家裡寄10塊，第三年我當了班長每個月101novel.com塊，我寄16塊。今年我當排長45元，我寄40元，寄了8個月。我一共寄了740元，還不算你們今年各種借口讓我寄錢，加上我借戰友的錢沒有1100元，也有1000元。”
“爹啊，我那時候就想，我多努力一點，給家裡多寄點，讓我的家人過的好一點。後來娶了我媳婦，我就想我還是隻留生活費和受傷生病的費用，全寄回家裡來。
隻希望我的家人哪怕給黑餅子，也讓我媳婦能吃個飽。哪怕我沒收到她的隻言片語，我也想她不那麼累，能吃飽……”
趙援朝說完，那是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邊哭邊說:“你們怎麼對我都可以，怎麼能對她們娘倆。”
趙援朝的媳婦是一個知青叫王美美，下鄉不適應，生病發燒過橋時暈倒直接掉水裡。而沒有休假卻能回家來的趙援朝是有任務回來的。當兵兩年半的趙援朝臨時派來接臨省的特招新兵，特許回家三天的趙援朝給救了。
趙援朝把人救上來後為了王美美的名聲，征得她的同意才打的結婚報告，當時團長知道就特事特辦。加速時間背調，王美美家家庭背景簡單，她是a省的。家裡幾輩人都在a省生活，住的地方一直是那個巷子裡的老住戶。
兩天就報告就下來了，當天領證，當天請了三桌人吃飯。
隻是趙援朝沒想到兩人會在洞房那晚後王美美懷孕了。
新兵結束原本有假期回來，因接的任務有點意外時間線拉長，結束後沒三天又接了剛完成的這個任務。
趙援朝是怎麼沒想到家裡人會瞞著自己死死的！連大隊乾部都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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