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睡不著的趙援朝，三爺爺也一樣。
“援朝，睡不著嗎？”
“嗯，有點睡不著。爺爺，對不起啊，吵著您也睡不著。”
“沒事，人老了覺少。援朝啊，我知道你心裡苦。我說如果啊，如果你明天去拿戶口本不順利，你就拿你心裡所想告知你爹。”
趙援朝心裡吃驚，“爺爺您知道？”
“是，爺爺知道，爺爺答應他們看好你，彆出意外了，也知道他們那啥的原因，也在他們強烈要求下答應保密。再說就算沒有他們交代，爺爺也不會讓你出事的，隻是爺爺能力有限，還是沒辦法讓你能吃飽。”
“援朝，不是他們對你爹娘有多少感情，是為你打算，你現在是明白的對嗎？”
“嗚嗚嗚嗚嗚，爺爺，我以前小不明白，長大後明白，可我因為明白更痛苦！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沒事，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
“爺爺，我知道我能活下來是因為您和奶奶的照顧，也是爺爺教我挖陷阱，也是爺爺您讓張叔教打獵。”
“爺爺也沒有辦法，偷偷給你吃的，你媽更是打你打的厲害。”
“爺爺，我前兩年，每年給您寄兩次錢，每次就幾塊錢，您收到了嗎？”
“爺爺收到了，你上麵沒寫是誰寄的，本來不想用，可那時候你奶奶差點沒命，也幸得你前兩年寄錢過來。第三年你寄來的錢我們都存著，也把之前用了的也補齊了。那時候就想等以後讓你弟去這個地址彙款單上名字的那個人，隻是沒想到是你。”
“爺爺，不用寄，不用寄，我們是一家人。”
“哎，要知道是你，你媳婦受罪的時候我們就寫信給你了。”
“爺爺，不用還給我，我就是怕他們知道是我寄的，怕您拿不到。美美的事主要怪我，我想父母再怎麼不喜歡我，看在我寄錢的份，會對我媳婦好點。
其實也怪我太相信大隊乾部，沒警覺心，我媳婦總不能接電話，都不懷疑。這家事差點要我媳婦女兒的命，要是放在任務上或邊疆戰場上都是大忌。”
“嗯，你這次回來看能不能把他們母女接過去？”
“我明天打電話問問，爺爺謝謝您，我現在說出來好受多了，您也睡一會吧！”
“好，你也睡，明天才有精力去辦事情。”
隔壁房間三奶奶和王美美心裡百轉千回。
“美美啊，奶奶知道你苦，如他接你們母女走，你們就跟著去，哪怕隻待一段時間也行，當養養身體。援朝他苦啊，你有什麼想說的明天好好說，有事不能藏在心裡。”
“奶奶，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您放心為了孩子為了我自己，我都會和援朝好好談。”
“唉，奶奶知道你是個好的，夫妻之間總有磕磕碰碰……”
趙援朝一晚沒有睡，總在想自己爺爺奶奶去世之前說的花錢:
援朝，爺奶知道你聰明，爺奶的身體不行了，你要答應爺奶三件事能做到嗎？
爺爺奶奶援朝能做到！擲地有聲的保證著。年幼的援朝沒想到這次答應讓自己內心煎熬一生。
好，我的援朝是乖孩子！你發誓。
在援朝發誓過後，趙爺爺才說出三件事。
一，你要保護好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二，爺，奶中毒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報公安抓你父母。
三，等你長大到15歲以後，留意征兵信息，你三爺爺也會幫你，有征兵就去當兵。
“爺爺為什麼不能抓害您和奶奶的人。”
“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你答應了就要做到。你如果做不到爺奶地下也不得安寧，他們做錯事，以後自有報應。”
年幼的援朝六神無主，看爺爺奶奶的眼神答應了下來。
小時候自己不明白為什麼，當兵後自己才明白，如果我有一對弑父殺母的爹娘，一輩子就毀了，根本當不了兵。再說自己那時候報公安抓父母，時間短沒人說，時間長了村裡人排斥，甚至會有更過分的事情發生。
爺奶，是用自己的命鋪路，可自己現在還能心安理得嗎？報公安現在沒有證據，難道要開棺嗎？
在床的另一邊三爺爺想到自己堂哥的囑托，那時想把那不孝侄兒送公安局，可堂哥堂嫂吐血也要懇求自己，哪怕為了援朝，他們也不能讓這對夫妻伏法。
趙兵聽的雲裡霧裡，但也睡不著，心疼堂哥，感謝堂哥。哎要是自己也能當兵就好！
一晚睡不好的何止三爺爺屋裡的幾人，趙家大隊和趙援朝的這事情有關的人家更是睡不著。
幾家夫妻之間都在互相責怪對方。
大隊書記家。
“當初讓你彆收禮，你要收，看現在在…”
“我收的時候你也沒反對，吃的用的你都心安理得的，現在怪我？”
會計家，“老頭子當初你收禮，我也給你說你們彆太過，會出事。看看，為點禮你們都成人家的狗腿子了。”
“什麼狗腿子，說那麼難聽。當初你怎麼不直接說不收禮呢？禮還是你收的。”
“是我收的，我是不是也讓你睜隻眼閉隻眼，援朝他媳婦想去哪裡或幫忙寄信，你也當沒看到。你們倒好直接是安排人全麵監視，看你們這次……”
另外幾家也這樣爭吵，甚至動手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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