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那些席麵上的菜,也已經熱了好幾遍。
在這夜生活並不多的八十年代,絕大多數人家早早就睡了。
前來幫忙的八位抬棺人,依舊非常精神,平時晚上出海捕魚的他們,早已習慣了熬夜。
當林平川從廂房內出來。
林母立刻便有些擔憂的出聲問道“平川,怎麼樣?”
“娘,沒啥事,娃子吃完奶就睡著了。”林平川帶著一抹輕鬆的立刻答道。
這讓林母神色略微緩和些許,但也沒有就此放鬆。
雖然不擅長那些事情。
但在耳濡目染之下,林母也很清楚現在時間還不算晚,那些厲害的東西可能是還沒來。
臨近子時。
端坐在椅子假寐中的黃太爺,忽然睜開有些渾濁的眸子,平靜道。
“厲害的東西要來了。”
黃太爺的這句話,就宛如一顆石頭丟進了平靜的湖麵。
原本還在聊著天的抬棺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話語,下意識看向了院門的位置。
很平靜。
並沒有像先前那般的詭異情況。
這讓幾位抬棺人微微鬆了口氣,隨即又舉起酒杯輕碰起來。
嚴格遵守著先前莫三姑讓他們熱鬨點的吩咐。
但在他們碰完杯的時候。
時間恰好到了子時,也就是深夜11點到淩晨一點,在一天內陰氣最重的一個時間段。
還沒將杯中酒飲儘。
隻見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哀樂的嗩呐聲。
詭異陰風更是隨之呼嚎而起,大榕樹沙沙作響,樹葉甚至都開始飄進了院子裡。
這隻有在死人送葬時,才會響起的哀樂聲,瞬間讓幾名抬棺人神情明顯是有些慌亂起來。
最近村裡也沒死人啊。
而且送葬不都是早上,哪有大晚上拉去埋的說法。
特地帶來殺豬刀的壯碩大漢,則是連忙帶著顫音大吼道。
“乾,再乾三杯。”
“我們這麼多人,怕個蛋的怕,喝喝喝。”
在殺豬匠的催促下。
其他幾名抬棺人也是舉起手中酒杯,開始繼續的碰杯,並且更加大聲的聊天喧鬨起來。
但這次似乎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牆外的哀樂還是不斷響起,似乎還在緩慢的靠近院門。
數秒後。
“叩—叩—叩———”
詭異離奇的敲門聲,忽然在院門外響起。
門口的大榕樹嘩嘩聲更盛,陰風呼嚎的猶如台風來臨。
跟先前的撞門聲不同。
這次竟然僅憑陰風的呼嚎,竟然就讓鎖上門栓的院門,開始劇烈的往裡推動。
抬棺人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看向了那似乎快要被破開的大門。
下一秒。
當重重的哢噠一聲後,木門被掀開了一條縫隙,而後又反彈關上。
透過剛剛的縫隙。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有個穿著黑色壽衣的東西站在門外,看不清麵容卻是正在不停的敲門。
如此詭異的模樣,令抬棺人都喉嚨緊鎖。
就連膽子最大的殺豬匠,都是咽了口唾沫,用力攥緊了桌角那把用了二十多年的殺豬刀。
眼看著院門就要破了。
林平川立刻就急了,雙眼更是有些通紅。
這些東西,都是要來討他兒子的命。
雖然害怕,但還是舉起一個木棍上前,似乎準備再加固一下院門。
還不等林平川走到院門前。
莫三姑便是無比嚴肅的開口道。
“平川,回來。”
“你就算把門釘死了,那東西該來還是會來,我來和他聊聊。”
說完。
莫三姑便站到了先前的八仙桌前,對著正在被敲門的院門。
按照記憶中自家老爹的動作。
拿起放在桌麵的法尺,猛然在八仙桌上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