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死的陰杯。
讓媽祖廟內跪著的嶺勝村眾人都沉默了。
媽祖不救。
這次就連媽祖都不願出手。
儘管眾人恐慌至極,但在媽祖廟內也不敢喧鬨半點,紛紛跪著磕了三個頭後,退出了廟內。
閩地人信媽祖。
這次媽祖不救,那就代表是他們做錯了。
除了悔恨昨晚的貪心外,又怎麼敢去責怪媽祖不願來這裡看一眼。
來到廟外。
眾人才徹底繃不住了,有些婦人立刻便小聲啜泣起來。
“怎麼辦,這下可怎麼辦啊,媽祖娘娘也不願救我們。”
“以往我們這麼多人來求,媽祖娘娘怎麼都會來看一眼,這次卻是直接陰杯,該,就是我們活該啊。”
“我是該死,可保住娃子保住我的娃子就好啊,三姑呢?三姑是不是去已經求黃太爺想辦法了。”
“黃太爺有本事,真的有本事,如果他願意來的話,我們肯定就有救了,會沒事的。”
“”
原本在得不到媽祖娘娘回應,陷入絕望的眾人,頓時眼神又燃起了一抹希望的火光。
但下一秒。
這抹火光又被狠狠的澆滅。
眾人中一位跟黃太爺有著親戚關係的村民,帶著哭腔的顫聲道。
“不行,黃太爺也不行了啊。”
“我聽我娘說,黃太爺今年病的很重,基本上隻剩下一口氣,平日裡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他就算是想幫我們,怕是也有心無力啊。”
此話一出。
這些村民立刻又沉默了下來,氣氛更是有些說不出的壓抑。
莫三姑沒法子了。
媽祖娘娘也不願意來看一眼。
現在就連有大本事的黃太爺,都早已重病在床。
那這不就是沒人沒人能救他們了,在這份絕望壓抑之下,每個人的腦海中也不斷浮現出張四弟先前的慘狀。
感受到氣氛越來越不對。
先前在擲出陰杯後,一直不敢說話的王官任,也是咬了咬牙勸道。
“先彆慌,鄉親們都先彆慌。”
“黃太爺有大本事,就算他沒辦法親自來咱們村,肯定也能教三姑怎麼幫我們過這個坎。”
“我們等三姑,等三姑回來再說啊。”
王官任的這個安慰,明顯是很有作用。
讓氣氛微微舒緩了一些,也讓啜泣的婦人停下了哭聲。
現在這些去那艘船拿過東西的村民,就像溺水的人那般,隻要看到一根稻草就會狠狠抓住,無論這根稻草是否能夠救下他們。
稍稍舒一口氣。
王官任轉了轉腦筋,便是繼續講述道。
“咱們現在先各回各家等三姑的消息。”
“但為了半途不又出啥詭事,咱們就按三姑之前說的,都給自家祖先點上滿堂香,燒點紙錢,讓祖宗保佑下咱們。”
“之前張四弟出事後再請祖宗,那肯定是來不及了,可咱們現在還沒出那種怪事,點香燒紙錢,肯定是得有點用的是吧?”
王官任這突然想到的辦法。
無疑是讓眾人眼前一亮,紛紛讚同的點頭不停。
或者說,他們其實是相信整個嶺勝村中最懂陰陽之事的莫三姑。
“對,對,趕緊回去按三姑說的做。”
“我逢年過節都會祭祖宗,陳氏祖宗肯定會保佑我的。”
“趕緊回,趕緊回去,就算保不住自己,也要求祖宗保下娃子啊。”
“”
眾人立刻如鳥獸散,一路小跑著回家點起滿堂香,架起火盆燒紙錢。
一時間。
整個嶺勝村都被檀香圍繞,紙錢燒出的薄煙籠罩整個村子。
王官任也不會想到。
他這為了安撫村民鄉親,集中生智說出的臨時法子,會讓嶺勝村成為周邊遭難最輕的村子。
這一切隻因為,神明也許隻會出手救一次,若是不悟那便是命。
但祖宗永遠都看不得自家子孫厄難臨頭
與此同時。
莫三姑也來到了紅麻村。
剛來到黃太爺住的老屋附近,莫三姑心頭便沉了下去。
因為,就在黃太爺住的老屋外麵,站了一大批人,甚至還有人都直接跪在地上,滿臉都是驚恐神色。
很明顯。
即便是離那艘船比較遠的紅麻村,也有不少人遭了這劫。
一傳十,十傳百。
在得知有艘走私船沒人管,裡麵東西可以隨便拿的情況下,往日風吹日曬、苦慣了的漁民,又有多少人能抵得住這種誘惑。
莫三姑走到人群前,看向正攔著眾人不讓進去的老漢,開口道。
“才哥。”
“黃太爺,他在家裡嗎?我有事情想”
還沒說完。
聽到這聲音的老漢,也是立刻看到了莫三姑,連忙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