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趕你走,可就有些難看了。
葛山村村長的這番話,讓震乾道長的神色更為冷冽。
但他卻不跟其爭執半點,更宛如是沒聽到般的,抬腳大步前進繼續的往村中走去。
前方鬼祟邪神肆虐,不應跟此農夫糾纏。
震乾道長隨即繼續的往前走了數步,而葛山村村長見狀則明顯是有些急了,直接拿著大喇叭上前喝道。
“說了不能進,不能進。”
“你這個臭道士怎麼跟沒長耳朵一樣,還在這般的往裡進!”
震乾道長依舊是置若罔聞。
從踏進這村子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感覺到極為濃鬱的鬼祟邪氣。
淫祀過盛。
那立廟的鬼祟,即便道行不高,但這般的大肆吞食香火,怕是也積攢了不少的法力,必須儘快除掉才行。
眼看著這個道士完全不理會,還在一直的快步往裡走。
葛山村的村長,臉上頓時充滿了怒容,更是直接伸出手拉住震乾道長的衣袖位置,怒罵道。
“聾子是吧?”
“果然就跟五通財神說的一樣,修道修佛之人,都是心思不純之輩,隻能自家祖師,都覺得其他廟宇是”
還未說完。
“啊———”
一道痛苦的慘叫聲,便已是隨之傳出。
那葛山村村長看著被燒灼焦黑的手掌,瞪大眼睛驚恐看著震乾道長,伸出手指大喊道。
“邪道,你這個邪道。”
“快來人,村裡其他人呢?都死到哪裡去了!”
震乾道長已是停下腳步。
看了眼這村長的焦黑手掌,又用另一隻手撫了撫小臂位置,那裡微微有些凸出,正是藏著北帝一脈的重要法器—酆都令。
酆都令。
是北帝一脈道士法官所用法器,以棗木打造而出,上有敕咒。
“酆都號令,萬神鹹聽,上至九天,下及幽冥,吏兵猛將,有令敢停,拒逆違命,法有常刑,急急如酆都大帝律令敕。”
單從這敕咒便可看出,這酆都令有著極其恐怖的滅鬼殺妖、號令眾神的威能。
但要想行使此令,自身修持也得足夠才行,更是要恪守律令。
外出行事之時。
此令不得給常人尤其是婦孺見之,需要藏於道袍衣袖之中,等到用時方可祭出。
震乾道長看向還坐在地上的葛山村村長,眼神已經是有些冷冽起來,冰冷開口道。
“本道原以為,不讓進是村風習俗,不曾言語半點。”
“但未想到,汝之心術亦是不正,想必已是和惡鬼邪神勾結,才大肆宣揚那邪廟有求必應,勾動尋常民眾貪念。”
“按照酆都律令,應當收汝魂魄,打入鐵圍山之中。”
說到這裡。
震乾道長便掏出天蓬尺,欲要懲戒這個村長。
北帝派身為道士法官,戒律嚴苛、修行困難的同時,也賦予了其難以想象的威能。
可以上斬不正邪神之魂魄,次收昏君貪官之魂魄,次斬山神灶神之無能,次誅強橫惡霸之歹劣。
但就在震乾道長要收掉這村長魂魄的時候。
葛山村的眾多村民,卻是紛紛圍了過來,更是怒視著震乾道長,大聲的喝止謾罵道。
“你這個狗道士,來我們葛山村乾嘛?”
“黃村長沒告訴你,我們這不準道士和僧人進來嗎?”
“肯定是看到咱們村香客多,專門為了他家道觀來此,打算跟五通財神搶香火!”
“趕出去,快點把他趕出去,一個招搖撞騙的道士,竟然敢來咱們葛山村鬨事,真當是尋死!”
“”
看著這數十位跑來的村民,正對自己辱罵不停。
震乾道長的目光越發冷冽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幾分的慍怒,想起前些年自家師父登仙之時,給他留下的那番話。
“徒兒,你的性格剛正不阿,眼中難容半點沙子,往後入世恪守己身自是不難,但卻要記住隻判精怪惡鬼邪神,莫斬常人。”
“常人若是行惡作怪、坑蒙拐騙,自有人間法官判決行刑,萬萬不可隨意收人魂魄,平白增添世俗麻煩,遇事不決可問其他道門前輩。”
“這時代變化太快,與咱們北帝派的修行之道難融,要是往後尋不到合適的傳人,法脈斷絕為師也不會冤你,想必祖師也不會怪罪半分。”
“為師隻願你此生順遂,彆無它求。”
想起這番話時。
震乾道長隻覺得心頭堵著一口氣,看了還躺在地上的黃村長一眼,口中輕聲喃道。
“對不起,師父。”
“徒兒看不得這般惡人逞凶,更看不得整村遭劫卻不得不回頭,一切後果徒兒都自願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