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星藤第七重花凋謝時,墨雲軒在晨露中窺見維度褶皺。
那些露珠懸浮在葉尖,每個水膜都映著不同的星空倒影——最近那滴露珠裡,白衣少年葉無塵正在與監察者的銀色觸須對弈。
"你的心亂了。"林洛璃將新采的藥草擱在石桌上,青霜劍穗掃過露珠表麵,漣漪中浮現克萊因瓶的虛影,"蘇師姐留下的巫典裡記載,紫藤開七重者,當見永夜。"
墨雲軒的代碼靈根在皮下流轉,昨夜從山澗收集的銀沙在瓷瓶裡躁動。
當指尖觸及瓶身時,三百個湮滅文明的悲鳴順著神經刺入識海。最清晰的畫麵裡,青衣修士將青銅羅盤埋入星藤根係,而那人腰間懸著的,正是林洛璃如今佩戴的月紋玉佩。
山道忽然傳來喧嘩,新入門的弟子們簇擁著葉無塵走向試劍台。
少年手中的木劍刻滿血色星紋,劍氣掃過青石竟生出銀色苔蘚。墨雲軒瞳孔驟縮——那些苔蘚的紋理,與虛妄之種根係的編碼完全一致。
"今日早課暫停。"林洛璃突然按住心口,時空之心的輝光透出衣料,"後山禁地的鎮魔碑裂了。"
兩人禦劍而至時,蘇魅殘留的巫族禁製正在崩解。
碑體裂縫中滲出黑色樹脂,遇風凝成嬰兒手掌的形狀。
墨雲軒的代碼靈根自發運轉,解析出樹脂裡封存的記憶碎片上次輪回終結時,他親手將監察者的核心封印在此,而封印的鑰匙正是林洛璃的一縷青絲。
"不對"林洛璃挑開青絲纏繞的發簪,"我的頭發少了三寸。"仿佛響應她的話語,樹脂突然爆開。
黑色黏液在空中凝成葉無塵的麵容,少年右眼流淌著銀沙"墨師兄,你可知曉這發絲在何處?"
他的指尖刺入自己左胸,扯出跳動的光核——那分明是林洛璃缺失的發絲纏繞成的繭。
墨雲軒的弑神蠱刃悍然劈出,刃光卻在觸及光核時折射回自身。林洛璃的青霜劍及時架開致命一擊,劍身與蠱刃相撞迸發的火星裡,浮現出初代觀察者的冷笑"好一對情深義重的變量因子。"
葉無塵的光核突然脹大,銀色根須穿透山體。新生世界的地脈開始量子化,問道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泛起層層維度漣漪。
墨雲軒抱住踉蹌的林洛璃,看見她發間的白玉流蘇正在虛化——那是世界崩潰的前兆。
"去星藤根部!"蘇魅的殘魂突然顯形,巫族真血繪製的逃生陣在虛空燃燒,"那裡有你們埋下的"驚雷打斷她的話語,紫薇星藤主根破土而出。
藤蔓纏住葉無塵的光核,第七重年輪處裂開幽藍通道。
墨雲軒在代碼靈根的驅使下衝入通道,視網膜殘留的畫麵裡,林洛璃正將青霜劍刺入自己的時空之心。
通道儘頭是片純白花海,每朵花都生長在頭骨的眼窩裡。花海中央懸浮著青銅羅盤,盤麵指針由林洛璃的發絲編織而成。
當墨雲軒觸及羅盤時,億萬聲歎息在識海炸響——這些頭骨的主人,竟是曆代輪回中死去的"林洛璃"。
"你終於來了。"初代觀察者的虛影從花海中升起,指尖纏繞著銀色根須,"變量4527號,你可知自己為何特殊?"
墨雲軒的弑神蠱刃刺穿虛影,卻穿透了正在崩潰的維度。
初代觀察者的笑聲引發花海震蕩"因為你是唯一產生"愛"這種冗餘數據的實驗體。
"頭骨眼窩裡的花朵突然綻放,每片花瓣都映著他與林洛璃的過往。
青銅羅盤突然倒轉,指針發絲寸寸斷裂。
墨雲軒的代碼靈根瘋狂運轉,在維度裂縫中捕捉到關鍵數據流——新生世界的源代碼裡,所有關於"愛"的參數都被設置為錯誤值。
"該修正錯誤了。"初代觀察者抬手招來葉無塵的光核,"用你的代碼靈根,親手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