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能說出這話,不光是沒有整明白他自己,更沒有整明白我。
還讓我乾她?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這麼大聲密謀,就不怕後麵的利蓮老姨徹底惱羞成怒,把我們倆都給薅死。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回頭問利蓮老姨,“老姨,你家裡到底有啥事兒要我們幫忙啊?”
我猜這件事兒應該挺著急的,否則也不能深更半夜的就過來敲門了。
更何況她今天剛下葬,那是已經過過橋沒為難抬棺材的人,自己也願意走的。
而且她媽還有她都上吊死了,那家裡麵應該就還剩下她爸和她妹妹倆人相依為命了。
唉,想起來她還不到三十歲就上吊死了,我心裡不免有些同情她。
畢竟她活著的時候就是個很善良很溫柔的女人,一笑起來眼睛都亮晶晶的。
而且她還是我們村第一個研究生,剛畢業沒多久,大好的前途還沒來得及施展。
此時此刻我隻想為她傾情獻唱一首啊啊啊啊啊命運呐,為什麼這樣折磨著我~
她輕飄飄的跟在我們身後,涼風嗖嗖的從我臉側麵吹過。
我聽見她低聲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啥?你不知道還讓我們幫忙?我們咋幫啊?”
畢竟幫不了就要把我爸帶走,我爸現在的精神都有些激動,“你這不瞎胡鬨嗎?我要是幫不了你,你可得講點道理,彆把我給帶走。”
他現在就跟個炸藥桶似的,整不好什麼時候就炸了。
利蓮捂著半張臉輕聲說,“有人要害我們。”
我爸擱那兒一驚一乍的,“誰要害你們?合著你不是自己上吊的?那你媽當初是自己上吊的不?咋不報警啊?”
“哥說句難聽的,你彆不待見。其實我覺得這事兒你找法師沒用,你得找法醫。”
本來我還覺得這是啥懸疑破案連續劇,結果利蓮老姨直接來一句,“是我自己上吊的。”
“那你說你還有啥可說的呢?你這不是自個兒上吊的嘛!你喊啥冤枉呢?”
我爸繼續說,“我都沒法說你,你這找誰能幫忙?這不瞎胡鬨嗎!”
利蓮老姨的聲音聽起來悲悲戚戚地,“當時我整個人都沒有意識,就感覺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耳朵邊上說話。”
我趕緊問,“那聲音說啥啊?”
“它讓我去死,一直讓我去死,你說我們家是不是不乾淨?”利蓮老姨疑惑的說,“可是我死了以後也沒有在家裡看見不乾淨的東西,那是誰一直讓我去死的?”
媽呀,這嗑嘮的就有點兒瘮人了吧!
更何況這三更半夜的,身後邊跟著個新鮮出爐的鬼,它嘴裡還說著去死去死的這種話。
整得我都有點兒精神抑鬱,不太想活了。
當我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這可太不妙了。
利蓮畢竟是個鬼,她的磁場可稱不上有多好。
她的一些失落悲傷的負麵情緒和想法,完全能夠乾擾到我們活著的人。
果不其然,我爸就已經深受其害,他擱旁邊已經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