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帝的寢宮,一眾太醫跪在地上,林九屋走了過去,臉上帶著擔憂,“父皇你怎麼樣了?”
製皮人被這聲父皇喊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折壽啊!
“丞相大人帶兒子來給父皇看看,小程大人可是神醫陸榮的弟子,一定能治好父皇的。”
丞相和程修竹聽到林九屋這話,臉色都不太自然。
製皮人點了點頭,啟福說道,“既然是陸榮的弟子,過來吧。”
程修竹走到了龍榻邊替其診脈,他曾經無數次懷疑過皇帝的病是裝出來的。
然而診出的脈象,卻明顯是病入肺腑,虧空之相。
他治不了,不隻是他,他師父陸榮來了,也沒辦法,最多是增添幾月壽命,減少一些痛苦罷了。
“怎麼樣了小程大人,我父皇的身體能治嗎?”
程修竹放開手,跪在地上行了個禮,“回皇上,臣無能。”
一邊的丞相臉色也不太好,顯然結果也看出來了。
林九屋臉色就這麼沉了下去,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時候一腳將程修竹踹倒在地,程修竹下意識悶哼一聲,“小程大人不是神醫陸榮的弟子嗎?莫非隻是欺世盜名之徒?”
丞相趕緊告罪,“長公主息怒,修竹學藝不精,臣回去拜求陸榮老爺子來替皇上診治。”
話是對著她說的,但是眼神卻是看著皇帝的,顯然他在乎的,是皇帝的想法。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製皮人看的,是她的臉色。
林九屋依舊是滿臉的怒氣,“那還不趕緊去把那叫什麼陸榮的找過來?徒弟學藝不精,這師父要也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廢物,本公主就砍了你們。”
丞相“……”
丞相沒想到這雲嫻長公主這麼囂張。
看著皇帝的臉色,更讓他心沉的是皇帝對此,並無責怪和阻止。
他想不通,他一直覺得皇帝之所以任由當初的雲驕陽,亦或者是後麵的雲秋月攪弄朝堂風雲,一方麵是為了磨礪太子,一方麵也是為了製衡太子。
但是現在他是徹底看不懂皇帝的用意了。
太子殿下現在什麼狀況,是死是活沒人知道。
那所謂的刺殺以丞相對太子的了解,根本不可能,但是皇帝卻下了廢黜太子的詔書,並且其大殿上的表現並不像是空穴來風。
還封雲嫻這個女兒作為皇太女代為監國,這完全不是皇帝會做出來的事情,一個公主,怎麼可能成為一國的儲君?
就連當初雲驕陽權勢最大的時候,皇帝都從未動過這個念頭。
而這個從桐鄉縣找回來的公主,他找人調查過了,平平無奇,甚至在進宮之前,沒有進過書院,家裡也沒有請先生教導的條件。
找回來之後,皇帝也並未找人教導她,所以太子和他一直不認為這個雲嫻會成為威脅,隻當她是皇帝推出來的又一把磨刀石。
但是現在他覺得,他們都猜錯了,而且犯了一個很致命的錯誤。
這位新找來的長公主,真的是個廢物嗎?
丞相和程修竹離開的時候神情都很複雜,而剛出寢宮,程修竹就一口血吐了出來,“修竹你沒事吧?”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製皮人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主……”
還沒說完就被林九屋的眼神截斷了,他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迅速補救,“主要這程修竹畢竟還年輕,你不要對他太過嚴厲了。”
其實雖然這寢宮周圍有死士蹲著,但是也有一定的距離,畢竟皇帝不會允許任何人窺探他的想法和秘密,所以沒必要如此的小心,林九屋單純就是玩。
製皮人卻不知道,隻是一味的流冷汗,生怕對方生氣。
一邊的啟福一句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