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23年,即同光元年庚辰日,李存勖皇帝威嚴地駕臨元德殿。此時,梁朝的百官們忐忑不安地在朝堂上等待著命運的裁決,他們深知,隨著梁朝的覆滅,自己的前程也充滿了未知。然而,李存勖皇帝卻展現出了寬宏大量的一麵,他下詔赦免了這些曾經為梁朝效力的官員們,給了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僅僅過了兩天,壬午日,段凝所率領的五萬步騎兵在封丘放下了武器,正式投降。段凝等大將深知自己的罪責深重,紛紛前來請罪。李存勖皇帝並沒有為難他們,反而賜給了他們錦袍、禦馬和金幣,以示恩寵。隨後,李存勖皇帝還親臨北郊,撫慰犒勞了這些投降的軍隊,並命令他們各自返回原營,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
又過了幾天,到了丙戌日,李存勖皇帝下詔昭告天下“懲罰邪惡,鼓勵善行,是整頓國家綱紀的要務;清除汙濁,弘揚清廉,則必須明辨真偽。這是前代君王所遵循的法令典範,也是曆代通行的規則。我們必須按照舊有的章程來告誡眾士,確保國家的穩定和繁榮。然而,有些人卻心懷僭越篡奪之念,身居高位卻行為不端。他們世代為官,都受唐朝的恩澤,卻貪圖爵祿而聽從偽朝的命令。這些人中,有的位居台閣,掌握著國家的機要;有的掌管權衡,負責著國家的財政;有的擔任近職,參與著國家的機密決策;有的身居要職,執掌著國家的刑律。事情有逆順之分,理應有所去留。”
接著,李存勖皇帝點名批評了偽朝宰相鄭玨等十一人。他說“鄭玨等人都是本朝的顯貴之士,儒林中的佼佼者。他們學識淵博,通曉古今,但在修身慎行方麵,卻辜負了祖先的期望。他們不顧忠貞,不考慮安危,隻顧追求私利而全然喪失了名節。對於這樣的人,理應判處死刑,不容寬恕。然而,朕因繼承大業,初平大敵,正致力於推行仁愛之道,施行寬恕之恩。如同商湯網開一麵,既憐憫又保全全族;又如舜帝刑罰,隻是流放而不殺。你們應該改過自新,朕將顧全大局,對你們從寬處理。但朕不再讓你們擔任顯要職位,不與普通官員並列。”
於是,李存勖皇帝將梁朝宰相鄭玨貶為萊州司戶,蕭頃貶為登州司戶,翰林學士劉嶽貶為均州司馬,任讚貶為房州司馬,姚顗貶為複州司馬,封翹貶為唐州司馬,李懌貶為懷州司馬,竇夢征貶為沂州司馬,崇政院學士劉光素貶為密州司戶,陸崇貶為安州司戶,禦史中丞王權貶為隨州司戶。這些人雖然都被貶為了地方官員,但仍然保留了員外置同正員的身份,算是對他們的一種寬恕。
就在這天,梁將段凝上疏奏報了一件事情。他說“梁朝權臣趙嚴等人,都助紂為虐,與人結怨。如今聖政維新,應當誅殺首惡,以儆效尤。”李存勖皇帝看了奏報後,沉思片刻,然後下詔說
“朕已消滅偽朝,平定了國家的大患。雖然朕心懷仁愛,但懲罰邪惡的規矩也不能違背眾人的請求。何況趙嚴、趙鵠等人,自從朕收複城池以來,布施恩惠於四方,他們卻仍然隱匿形跡,不思悔改。這樣的人,必須將他們滿門抄斬,以謝天下。張漢傑此前在中都與王彥章一同被俘,當時情況不明,朕曾對他表示哀憐。然而,如今既然上將陳詞,群情激憤,他過去的劣跡已經昭彰,此時難以逃脫法網。因此,應當處以國刑,以平息眾議。不過,念在他曾為梁朝效力的份上,朕決定除他的妻子兒女外,其他遠親仆從都予以釋放。
敬翔、李振兩人,更是罪不可赦。他們首先輔佐朱溫,共同傾覆唐朝,屠殺宗親,殺戮朝臣。這已是天下皆知,人神共怒。敬翔雖然聽說已經自儘,但幽冤未雪,應當與李振一同在市上滅族。不過,他們的遠親仆從並未參與其惡行,因此都予以赦免。
朱珪這個人一向狡猾貪婪,專事讒言邪行,挑撥離間人心,枉害善良之人。為了清除內外之患,確保國家的安寧和穩定,必須堅決鏟除這樣的惡人。況且眾人紛紛指陳他的罪狀,證據確鑿,也應當予以誅殺。
還有契丹人實喇鄂博,他既拋棄了他的母親,又背叛了他的兄長。朕曾經對他滿懷期待,厚加恩寵,視同骨肉,賜予姓名,並分給他符竹之榮(指官職),屢次頒賜恩澤。然而他卻辜負了朕的厚恩,再次背叛朝廷,無視欺君之罪,逃歸偽朝。他如同梟獍一般(梟為惡鳥,獍為猛獸,比喻忘恩負義之人),難以逃脫刑法的製裁。因此,應當將他與他的妻子兒女一同在市上處死,以儆效尤。
至於朱氏的近親、趙鵠本人以及趙嚴的家屬等人,他們都是罪大惡極之徒,必須嚴加擒捕歸案,依法懲處。其餘文武職員將校等人,雖然也曾為梁朝效力,但念在他們並未參與惡行且如今已投降歸順的份上,一律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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