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齊紀,想什麼呢?”
愣神之際,齊紀聽到了身邊人傳來的呼喊,他頓時回過神來,卻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他正在與一些同為東方麵孔的人,一起站在院子中央,排列成整齊的方隊,每個人雙手舉起,橫於胸前,雙腳拉開距離,紮著馬步。
這是一個極為古典的中式四合院,中庭的空地上,一群身穿寬鬆衣物的人,正在這裡修行,而齊紀剛剛聽到的聲音,是從自己身邊傳來的,他微微斜過眼睛看去,卻有些記不清這張臉是誰,但他很熟悉這個人,至少,他是認識這個人的。
“發什麼愣……哎呦!”清脆的鞭打聲傳來,身邊的人頓時喊了一聲,連忙閉上了嘴巴,然後忍著疼痛,紮馬步的姿勢,更加標準了幾分。
“再讓我聽到聲音,給我滾蛋,聽到沒有!”身後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來,但他沒能得到回應,卻依舊不知是滿意還是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齊紀顯得很疑惑,自己不是在對戰伊勒瑞斯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下一刻,身旁的人衝著自己比出一個鬼臉,一股無法抵抗的困意襲來,他閉上了眼睛。
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麵前的場景又變了,他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周圍的環境,似乎是在一處地下室,而身旁,是利用各種線管連接在自己身上的各種顏色吊瓶,讓齊紀覺得熟悉。
這是……獵魔人試煉的改造環節?
“開始!”一個渾厚的聲音發出命令,眾多的藥水開始流進齊紀的體內,但沒等他察覺到什麼痛苦,下一刻齊紀再次合上雙眼。
“喂,你說你是什麼?”一個有些傲嬌的女子聲音傳來,齊紀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夾雜著青草的味道從自己的背後傳來,而自己的雙眼被不透明的布條遮住,無法看清。
“獵魔人。”稍顯沙啞的聲音,從自己口中傳出,齊紀有些奇怪,自己的聲音不是這個樣子,同時,這句話也不是他控製著說出來的,仿佛他隻是一個寄宿在這個身體中的靈魂,以旁觀的姿態經曆著這一切。
“就是給錢,什麼都能做的那種人?”後麵的女子顯得有些驚喜,然後拉著他的手,繼續說道,“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幫我,殺了我家族裡的所有人。”女子聲音裡,充滿了濃烈到極致的惡毒恨意。
“獵魔人不會殺死無辜的人。”
“但他們並不無辜!他們喪儘天良,就該死!該死!”女子顯得有些瘋狂。
“……”獵魔人明顯沉默了,齊紀能察覺到,他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
“就這一次,求求你,你要求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求求你!”最後,傳來的女子的懇求聲,更為明顯的是,齊紀還聽到了女子跪下以及不停磕頭的聲音。
而獵魔人最後歎息了一聲,說道“就算是付你這次救我的報酬了。”
齊紀再次陷入黑暗,下一刻,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座燃燒著大火,顯得精致華貴的庭院,可惜在大火之下,再怎麼精致的庭院也逐漸化作了焦炭。
不時,庭院之中,傳來慘叫與呼救聲,更遠的地方,還傳來救火的呼喊。
“走吧,你不欠我了。”一個臉上帶著奴印傷疤的女子流著眼淚,不再繼續看著那座燃燒的庭院,而是轉頭看著自己,用熟悉的聲音說著。
齊紀認得,這就是之前那個與獵魔人對話的女子。
“你呢?”獵魔人開口問道。
“我要去下麵看看他們,僅此而已。”女子的聲音顯得很平淡,但齊紀卻看到了女子的神色,那因為奴印破壞了整張俏臉的臉上,此時正被女子扯出一個癲狂的笑容,沒有笑聲,沒有歇斯底裡,卻顯得猙獰與快意。
“……”獵魔人沉默了,他沒有阻止,隻是看著這個女子衝著自己說了句謝謝,然後轉身,投向了大火。
齊紀有些明白了過來,這些,貌似是自己那些丟失的記憶,這個東方獵魔人本來的記憶,那些在他的人生中,顯得十分重要的記憶。
下一刻,齊紀再次合眼,睜眼,看到的,卻是一個神情冷漠的女子,正是那應該投身大火,死去的女子,隻不過臉上的奴印消失,完美地露出了她本應令大部分女人都要嫉妒的美麗臉龐。
但她卻不像一個老朋友那般,見到久違的獵魔人露出相逢的喜悅,而是舉起了那根仿佛以樹根紮根在她手臂之中形成的短小法杖,衝著獵魔人,用出了魔法。
魔法光芒一閃,齊紀發現眼前畫麵再次變化,那個一開始在訓練的地方,跟自己打招呼的男人,此時正口吐鮮血,一臉凶厲地倒在地上,看著自己不停地喊著“走!走!不要管我!走!”
而當自己不聽勸阻靠近,他還給了自己一巴掌,當然,齊紀感覺不到疼痛。
“d,齊紀,你小子真讓勞資難辦。”男人看著自己給了一巴掌的齊紀,依舊準備攙扶起自己,笑了一下,呸出一口鮮血,然後用儘力氣,將齊紀推向地麵,自己則是依靠撐著他起來後,擋在了他的身後。
而當齊紀覺得古怪看去的時候,男人身上的護甲在不知什麼力量的影響下,化作齏粉飛散,然後倒在了他的懷裡,而不遠處,一個熟悉的女子身影,緩緩走來。
齊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卻能感覺到,這段記憶充滿了痛苦,隨著事態的發展,這種痛苦愈演愈烈。
“那個女人已經被天球交會出現的雜種占據了身體!”
“我們能怎麼辦!她的強大超乎了想象!就憑她一人,就已經滅亡了好幾個強國!”
“不,我們還有他……”一個蒼老,顯得無力地聲音響起,卻格外有力量,使得嘈雜的會議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在黑暗中的人們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眼神冰冷且充滿了僅剩的希望。
“希望你能夠阻止她,齊紀,你是唯一,能夠影響她的人。”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顯得更加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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