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豐都王看著眼前形同惡鬼的白無常,竟生起一絲冷汗。隻因他一人,便使得他的豐都大軍停滯不前。
誰人都知,他的豐都軍可是戰無不勝的。
這人的力氣仿佛永遠都用不完,儘管他的豐都軍還有那麼多人,但如今沒人敢硬上前與他交鋒。
王穆再次舉起他的鬼頭刀,指向白無常怒吼道“各位,若是我們今日攻不下皇宮,那麼明日,我們也難逃一個死字!所以,眾將士隨我一起踏平皇宮,殺掉白無常!”
他們深知,明日花撫琴就會趕到晟都。若是不在援軍到來時攻下,那麼他們也難逃一死。
橫豎都是死,每個人忽然都充滿了無限的氣力。也不再畏懼眼前這個男人。
王穆率先朝著白無常衝來,後邊的將士也不再膽怯,以千軍萬馬之勢衝向白無常。這次的衝鋒無疑是比剛才都更加凶猛的。
白樂透過門縫看到了一切,他看見白無常那神擋殺神的氣勢,看見了白無常的白衣漸漸變紅。沒人能從他的劍下走過,沒人能攻打進殿。
可是白樂卻難過無比,他的眼淚不自覺的流出。
這次他們學的很聰明,一行人壓製住白無常的劍,一行人再從後方攻擊。但白無常怎會讓他們得逞?
他的手一用力,風歸將利刃劈成兩半,隨後再次掀起劍風將眾人擊退。
大雨似乎對白無常沒有一絲的作用,直至現在,白無常依舊沒有一點濕潤的地方。
王穆因為剛才的衝鋒,讓他的身上又多出了幾個傷口。他身為一軍之帥,隻好先行退下,再找合適的時機。
但這次每個人似乎都被王穆的一番話說通,渾然沒有了之前想畏畏縮縮,變得格外的凶猛。一個個前仆後繼的模樣,有些打亂了白無常的節奏。
白無常再厲害,也總會有應接不暇的時候。就像現在,他一個沒注意就被人鑽了空子,刺傷了他的左臂。
可他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立刻調整自己的狀態,將前方的人斬退。王穆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嘴角露出了滲人的笑意。
擊退一批,又來一批,擊不退,殺不完。豐都大軍千軍萬馬,而他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此刻的他竟感到有一絲的寒冷。
他的雙眼早已鮮紅,所看見的一切都是被鍍上一片紅。他很想休息,但是他的身體似乎不聽使喚似的,雙手揮著劍,斬殺一個又一個豐都軍。
他早已殺紅了眼。
大殿內的眾人聽著外邊的聲響,也是揪心不已。白無常一人擋在外邊,麵對著千軍萬馬,難不成真的能撐到援軍的到來?
但是太醫們的神色卻越來越不好,白廷慌忙趕過去,隻看見奄奄一息的安衡帝。
太醫們紛紛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陛下的傷勢,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看著鮮血不停的往外湧出,白廷恨不得此刻將這些太醫通通殺掉。他們一個個在太醫院那麼多年,到了關鍵時刻卻沒有一點作用。
“白廷……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安衡帝此刻已經雙目無神,他直愣愣的看著白廷,沒有多餘的動作。
“陛下……”
“把樂樂……保護好……隻要樂樂還活著……這個皇位……他得不到……”
他說的斷斷續續的,聲音也十分微弱,白廷費勁力氣才聽清他說的什麼。
“孤,已經沒有力氣了……謝謝你……這些年一直陪著孤……若有來世……你來做君主……我做你的權臣……孤也終於……終於可以去見我的……焱兒了……”
風吹的簾子嘩嘩作響,安衡帝臉上帶著笑意,沒有再動了。
白廷早已失聲痛哭,他緊緊握住安衡帝的手,跪在榻前。此刻的他,怎麼不算是孤獨的呢?
先聞自己愛人的死訊,隨後又是年少好友的離去。除了白樂,他還有什麼可值得留念的呢?
他顫抖著鬆開自己的手,俯首在地,顫聲說道“陛下,駕崩了……”
外邊的戰況依舊格外激烈,豐都大軍每次進攻都采取不同的攻勢,目的就是讓白無常反應不及,不求可以將他一擊致命,但起碼可以傷他一寸。
結果可以看出效果其實很好。白無常的確有一些應接不暇,身上的也有一些傷口,但並無大礙。
可讓他感到無措的是,他的衣服竟被雨水打濕了。
但他來不及多想,因為攻勢不停歇的到來,他也隻能全神貫注的抵擋。如今已經到了第二日的子時,他隻需要再撐一日,就撐一日就行。
他不知道豐都大軍到底有多少,但是他能明白,自己的體力已經不如剛開始那般。
但是從外界看來,白無常已經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魔頭,那一把劍在他手中出神入化,將眾人斬儘殺絕。
眼見無法殺掉他,豐都軍就改變策略。隻要能進入殿內殺掉安衡帝和太子,也算是完成任務。
他們開始吸引白無常,讓另一部分的人進入殿內。
可白無常又怎麼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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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雖大,但宮門很小。白無常站在這,儘管身邊還有空隙,但仍舊沒人能過去。每每有人鑽了空子,風歸就會以一種特彆的角度將人伏誅。
一劍開天辟地,獨戰千軍萬馬。
這若是傳出去,無疑不是一樁美談?這件事怎麼也會在大衛的史冊上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白無常一瞬間仿佛更加凶猛,他的劍氣強盛了許多。豐都軍還沒靠近他,似乎都會被他那淩人的劍意斬碎。
若是說豐都軍猶如一條氣勢恢宏的巨龍,那麼白無常便是這條巨龍永遠越不過去的高山。
一劍破天,一劍斬地。有這麼一把鋒利的劍,說他是世間第一劍客也不為過。
大雨也漸漸小了起來,昨日的大雨在現在已經成了牛毛細雨。可是白無常也已經被雨水所浸透,他執劍的手此刻在衣袖下顫抖不已。
他從天明殺到天黑,再從天黑殺到天明。地上屍骨未寒,血流一地,他的白衣此刻已經看不見一點白。風歸上的血一直隨著劍尖滴落。
這無疑是豐都王見過最恐怖的人。
他沒有膽怯,隻有一身的所向披靡。
或許他所經曆過的那麼多次戰役中,都沒有在這一次死過那麼多的豐都軍。白無常的戰無不勝,在此成了他的一個心魔。
他的豐都軍裡也有許多優秀的劍士,有些甚至比他還要厲害,但此刻也隻是成了白無常劍下的魂靈之一。
看著天色漸漸亮起,他明白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是不能進宮稱帝,自己或許真的難逃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