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太傅為何不讓我回京?明明百姓們都需要我,太傅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時清灼無措的坐在床榻上,灰暗的營帳裡,獨留的火光撲打在他的臉上,雙眼中生出的情緒惹人憐惜。
“如今京城疫病並未徹底結束,百姓們都陷入恐慌之中,我曾經答應他們隻要有我在就一定不會有事。太傅信中也不寫明白,這到底是為何啊?”
上官無權勸解道“清灼,既然是太傅安排的,就相信太傅吧。說不定,百枯已經徹底控製了呢?”
“我也想相信太傅,但我一想到太傅會不顧自己去做些偏激的事,我就放心不下!”
白無常總是將彆人的事放在最前麵,從不顧及自己,這怎麼會讓人放心?
時清灼覺得,自己還是得回京。
花撫琴也知道攔不住這孩子,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覺得,這孩子的性格怎麼與白無常一模一樣。
可時清灼因為之前吸入了太多的迷香,導致現在身體恢複緩慢。現在他雖有精力思考辯解,可是卻連站起身的力氣也沒有。
但此時,又有一封信快馬加鞭送到了雲殤城,來到了花撫琴手中。
她接過一看,淩厲的眼中透露出不解,卻又無可奈何。
她轉過身,將信件遞給時清灼,無奈說道“世子殿下,就算你這次有多麼想趕緊回京,本將軍也不能放你走了。”
他伸手接過,低頭看去,皇印在信件上清晰可見,令他徹底崩潰。
……
“所以哥,你真的篤定世子就在雲殤城?”
皇宮,乾清殿,這幾乎是白無常出事之後第一次離開太傅府進宮。平日裡白無常幾乎都是步行進入皇宮,但今日或許是為了避嫌,也或許是因為他實在是受不了風吹,乘坐的馬車入宮。
這已經近乎三月了,可白樂為了照顧白無常的身體,令人增添了碳火。殿內十分溫暖,但也有些悶熱。
“並不是篤定吧,我這也隻是猜測。若他們沒有殺掉清灼,按照日程,密函到達的那日他們也該到雲殤了。”
白無常硬撐著身子站在殿內,但滿臉的疲憊已經是掩蓋不的。
白樂望著他的背影,回想起了五年前那一鞭的疼痛,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趕忙去扶著白無常勸導他坐下,對比從前的白無常,現在的白無常虛弱的厲害,任誰見了不心疼?
“那你為何要讓世子待在雲殤城?現如今京城滿城風雨,世子許下的諾,也隻有世子出麵才能平息啊?”
他搖搖頭,覺得胸口有些發悶,伸手不自覺的捂住。他艱難開口道“謠言不攻自破,等著花撫琴的信件就行。但如今他們已經在京城對清灼動手了,說明京城依舊危險。而且,朝堂之中必定還有一個淮南的人!”
“是因為通關文牒的事嗎?”
大晟的通關文牒不同於其他國家,辦理手續十分複雜。通關文牒的主要負責人是吏部,所以最後一道手續必定是在吏部辦理。若是吏部不同意,那麼前邊所有的辛苦都是白費。
事發當日,白樂即刻徹查了吏部。經秦禮轍所言,近來通關文牒的辦理有太多人,實在找不出到底是誰有問題。
“通關文牒的辦理很複雜,當時也是為了防止有此類事件的發生才會大改的,但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我覺得崔巍惜不可能一步一步等著通關文牒下放才行動,他一定早有準備。”
白樂眉頭緊鎖,額頭上也有了些許的汗珠。他說道“哥你是覺得這個人在吏部?”
“可能性極大,但也不排除其他人。”
白無常緩緩起身,獨自走到殿外。白樂也緊隨其後,若是讓其他大臣看見不得上諫將二人一頓斥。
殿外等候的曹穢見二人出來,慌忙迎了上去,不敢有半分的不悅。
乾清殿的視野很好,修建在高處,從這裡望去,既可以看見那朱紅色的琉璃瓦,也可以從這裡看見京城的全貌。
曾經的他隻覺得從上邊看去有著一切的希望,但現在他隻覺得京城有些黑暗可怖。
“京城如今危險,我身體不適,難以保護清灼。而淮南人已經有準備,對於清灼,他們不會善罷甘休。花將軍槍法是我見過最好的人,花家軍紀律嚴明,這段時間,他隻有在雲殤城才是最安全的。”
白樂來到白無常身旁,抿著雙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陛下,我們現在,任何一步都被人所監視。我們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首要目的,先將這次疫病熬過,再把那人給抓出來。”
“太傅可有辦法?”
“臣正想問陛下可有良策?”
白樂與他相視一笑,望著這偌大的上京城,說道“無論是什麼,隻要太傅在朕的身邊,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那人身處高位,想要他露出破綻應該不可能。所以現在隻能一步一步的尋找破局之法。總結來說,朕也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白無常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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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不知不覺之中安插了太多人在大晟,我原以為我已經將他們徹底抓完了,但沒想到,還有藏的更深的人。”
“太傅,你已經儘力了。”
白無常苦笑著,可是喉間隻覺得一陣惡心,最終忍不住吐出一口的淤血。血液近乎呈現黑色,十分滲人,而白無常意識漸漸模糊,朝著身後倒去。
白樂立馬接住了他,滿臉的慌張,不停的在他耳邊大吼。
“曹穢,快傳禦醫,再派人去太傅府將司空大夫帶進宮!快!”
……
白無常醒來時,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他看著周圍,無疑是在乾清殿裡。白樂現在不知道去哪了,隻聽見司空杏林在一旁嘀咕什麼。
“到底這次又是為什麼會突然吐血呢?”
看著他的背影也能感覺到他定是一臉的愁眉苦臉。他突然轉過頭,望著已經醒來的白無常。
“醒了?還認識我是誰嗎?”
“這種玩笑不好笑。快將我扶起來。”
司空杏林笑了笑,來到白無常身邊將他扶起,又再次為他把脈。
“陛下呢?”
“秦尚書造訪,移駕熙政殿了,讓你好好休息。雖然不合規矩,但陛下可不管那麼多,帶著他們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