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城牆下的人熊就如徹底消失一般,在任何時間都沒再出現。
有些時候,好消息總是會頻繁的出現。繼白廷帶重騎歸來後的第三日,襄州的援軍也趕到京城。
士氣高漲,所有人都燃起鬥誌,準備打響最後的反擊。
花撫琴站在城樓,今日又是一個好天氣。太陽從她眼前照耀到京城,前方一片光明,身後都是嚴陣以待的將士。
淮南此舉,實屬過分。大晟不是弱者,他們從不安於現狀,他們隻是不想看見無辜的殺戮。
她轉身望向下方的所有將士,一聲怒喝道“諸位將士,淮南猖狂一時,必血債血償!先收雲殤,再隨我殺進淮南,搏一個安寧盛世!”
所有將士都仰勁暴喝“血債血償!”
城門再次大開,那一條筆直的大道被陽光灑上一層金光,那是通往勝利的道路。
白樂與白廷在城門送彆白無常幾人,二人本欲一起前去,但被白無常拒絕。
“萬乘之君不涉險,讓你來到城門本就是不合規矩的。”白無常雙手攤開,笑著說道“陛下,就等著好消息吧。”
驚羽騎著馬來到白無常的身邊,因為今日白樂沒有著龍袍,所以也是將馬背上的驚羽嚇了一跳。他飛速下馬,恭敬的行禮。
白廷吩咐道“驚羽,你與裴賦帶好重騎,凱旋而歸!”
“老爺放心,這一戰,必勝!”他轉身看著白樂,確保周圍沒彆人,小聲道“小少爺放心,太傅我一定安全把他帶回來,一絲頭發都不少!”
白樂被他這句話逗笑了,驚羽的性格從來沒變,還是會想方設法的逗自己開心。
跟著驚羽上了馬,白無常調轉馬頭,再一次看著白樂,說道“陛下,生辰那一日,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回。但,這一次的生辰禮物,臣送你一個安寧的盛世!”
沒等白樂開口,白無常便已經策馬奔出了城。白樂望著他的背影出神,他的哥哥,或許總是食言。但他相信,這一次他不會騙人。
白無常十分懷念這種感覺,他拿著劍,騎在馬背上,對著前方的未知出神。很久很久以前,他和傅瞑也是這樣,他們一人一馬,一路上行俠仗義,除暴安良。
傅瞑死後,這就是他心中不願提及的往事。他也不敢再執劍騎馬,隻怕會想起當時,令他痛苦。
所以很奇妙,從前隻覺得害怕,現在隻覺得自由。
歲桃遲暮也是第一次隨軍出征,臉上雖然與往日無異,但心底的緊張是壓抑不住的。上官無權剛上前,就把歲桃嚇的差點從馬上蹦起。
幾人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連歲桃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生氣的追著上官無權亂跑,勢必要報仇。
白無常無奈的遠離了他們,生怕危及到自己。他的視線在大軍中尋找時清灼的下落,都出來那麼久了,這孩子跑哪去了?
時清灼與花撫琴和季賀待在一起,望著前方的路途,隻覺得身旁還有一人與他們一起。
若是說花淩的死讓花撫琴崩潰,那麼韓怔的死讓她更加堅定要踏足淮南。
這一戰,太苦了。
“到了那裡,等等韓怔吧。”花撫琴仰起頭,不想讓淚掉落,“他是個路癡,等會找不到我們迷路了。”
話音落儘,三人沉默寡言。這條路本是陌生的,可是三人記憶深刻。那一夜的逃命,那一夜的慘痛,忘不了的。
白無常還在尋找時清灼的身影,驚羽這時卻帶著裴賦先找到白無常。
“白太傅,他有話給你說!”
他將裴賦推到白無常身側,說道“說啊,你不是有話要與太傅說嗎?”
裴賦跟著白廷多年,聽聞大晟太傅白無常的傳言也是多的數不勝數。都說白無常如同地府陰差白無常,麵相可怖,醜如夜叉。可親眼一見,除了那相似的一身白衣,完全不同。
現在的白無常臉上洋溢著笑容,也與傳聞的冷酷無情白無常對不上。這人笑起來十分好看,裴賦覺得這一生都沒有見過如此俊逸的男子。
裴賦有些不知所措,他剛才其實還在和驚羽討論想要親手摸摸白無常的風歸,卻被驚羽連拉帶拽的拉了過來。他與白無常並不熟識,窘迫感讓他顏麵掃地。
“裴將軍,有什麼事不妨直說,不必遮遮掩掩。”
白無常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尷尬,他一襲白衣策馬,竟有股仙風道骨的意味。
裴賦眼見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逃避離開隻會顯得自己更加狼狽,不好意思的開口道“白太傅,就是你的劍,我可不可以碰一下,就碰一下!”
也許是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裴賦隻覺得一陣羞恥。他決定,今後一定要找個機會教訓驚羽一頓!
“當然可以。”
“噢,沒事的,謝謝太……”回應的話都已經開口,裴賦才反應過來。他激動的抬起頭,白無常已經將風歸遞到他的身前。
他已經變得有些結巴,雙手也僵在了空中“這、這、這真的可以、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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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他把手在自己衣裳上揩了又揩,才慢慢接過風歸。風歸很輕,就像一陣風,裴賦覺得有些握不住。他滿臉都是激動,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這把絕世好劍,隻覺得此生無憾了。
“真是一把絕世神兵啊!”他小心翼翼的將風歸還給白無常,“沒曾想這輩子還能再親手觸碰世間第一劍,白太傅,多謝!”
“不客氣。”白無常笑著回答,又問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世子殿下?”
驚羽回答道“世子殿下剛才和花將軍在一起,現在應該也在前邊吧?”
白無常點點頭,將視線望向前方,果真在最前邊看見突出的時清灼。他與驚羽二人說明後,策馬往前趕去。
時清灼心事重重的,韓怔那一晚激昂慷慨地言語,打動了所有人,在時清灼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身影。
他們用生命為大晟拖出這場遲來的勝利,他們也想看看一個安寧的世間。
就像當時,韓怔問著自己,是否可以讓大晟淮南不再挑起戰爭。他回答的堅定,因為他一定要做到。
眼前突然多出一串糖葫蘆,各個紅果裹著糖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充滿了食欲。時清灼往一旁看去,白無常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太傅,你從哪來的糖葫蘆?”他接過糖葫蘆,受寵若驚,“你把糖葫蘆給了我,桃子哥看見又要鬨了。”
白無常示意他看向自己身後,歲桃手中也拿著一串糖葫蘆,已經將嘴塞的滿滿當當。
不知為何,他竟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