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晨望此刻仿佛一隻暴怒的野獸,任何人膽敢犯到他麵前就隻有死路一條。
汪翦心裡叫苦不迭。
戰晨望去清馨苑一向不喜歡人跟著,總是在門口就把人打發了,害的他也不知道,清馨苑那位小祖宗乾了什麼。
居然能把皇上氣成這樣。
幸好戰晨望雖然生氣,但還沒有失去理智。
他發了一通火,很快就又平靜了下來,冷著臉繼續批閱奏折。
也就是汪翦打小就跟著他,才能察覺的到,這位祖宗的火氣不是沒了,而是被硬生生壓了下去。
等到這些怒火到達一個臨界點,到時候倒黴的人不死也要傷。
就在汪翦心驚膽戰的時候,傾瑢殿卻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楚小姐,您怎的來了?”
汪翦遠遠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當即點頭哈腰的小跑過去,親熱的笑著道。
楚琬看到汪翦,也不自覺透露出幾分熟人間的親昵“天氣熱了,宮裡頭草木少,比宮外還要熱,皇上表哥又素來怕熱,我就特意做了冰蓉蓮子羹來。”
汪翦這下笑得更開心了,他連忙側身請楚琬進去“您可來對時候了,皇上正因為朝政心煩呢!”
“您來了,我們這些下頭的心就放下來嘍。”
楚琬抿了抿唇,浮現一個羞赧的笑來。
她微微頷首,便提著食盒進了殿內。
戰晨望早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此刻見她進來也並不驚訝。
“這麼熱的天,你身子弱,不該這樣勞累亂跑,小心中了暑氣。”
楚琬莞爾一笑。
她白淨的麵皮格外的瑩潤剔透,又帶著幾分病弱的清冷,這一笑大殿內的熱氣好似都被她驅散了。
戰晨望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罷了,批折子也煩,琬兒不是做了蓮子羹嗎,端來讓朕嘗嘗。”
楚琬取出蓮子羹放在戰晨望麵前,又細細打量他的神色,輕聲道“表哥這是在和誰慪氣呢?”
戰晨望動作微頓,隨即若無其事的嘗了口蓮子羹“糖略淡了些。”
見他避而不答,楚琬也不再多問,自顧自坐下,撐著臉看著戰晨望。
被她看了一會兒,戰晨望無奈的放下了勺子“朕就知道瞞不過你。”
楚琬臉上顯現出一點促狹的笑意來,倒是讓她哀婉的病西子模樣煥發出幾分彆樣的生機。
隻是這麼一小點改變,越發讓她的美動人心魄。
戰晨望卻恍若未覺,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的扳指,突然道“琬兒,你是女子,倘若……”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躊躇。
楚琬並未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戰晨望。
她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儼然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戰晨望終究繼續道“倘若一個女子,平日裡和你如膠似漆,恩愛無比,可有了困難卻不跟你提,甚至還瞞著你,這又是為了什麼?”
楚琬眼眸微閃。
她歪頭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或許,她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戰晨望搖了搖頭“朕覺得不像,有時候,我覺得離她很近,可有時候又覺得離她很遠。”
他沒察覺自己的自稱從“朕”變成了“我”,楚琬卻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看來,皇上表哥很喜歡那位蘇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