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合歡香的氣息甜膩如夢,在鼻尖糾纏,床榻上紗簾重重,卻傳來陣陣低吟和啜泣聲。
戰晨望冷著臉,不緊不慢踱到床前,骨節分明的手掀開床幔,果不其然看到了美人玉體橫陳。
楚琬身上隻穿著幾層薄紗,隱隱約約透出粉色的肌膚,麵頰如霞,蒸騰著淡淡熱氣。
十分的活色生香。
然而和她模樣相反的,卻是那雙眼睛。
眼淚不斷的湧出來,整張臉都被打濕,襯得雪膚越發的瓷白細膩,看到戰晨望時,眼中流露出深重的羞恥和絕望。
戰晨望眉心蹙了蹙。
他放下了床幔,喚來汪翦,“去請太醫來,不許驚動任何人。”
汪翦不明所以,也不敢多問,忙不迭去請太醫。
戰晨望也不在偏殿久候,乾脆去了外間。
太醫來得很快,約莫半個時辰,楚琬終於穿戴好衣裳,雙眼通紅地出來謝恩“多謝表哥憐我。”
戰晨望望著他,眼中閃過懷疑和探究“是太後?”
楚琬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隻是再次深深地跪拜在地。
見狀,戰晨望心中也有了數,不再問她了。
然而心裡的怒火卻是愈發濃烈,他挑唇冷笑,銳利英俊的側臉顯現出肅殺之氣“太後,還真擔心朕的後宮啊。”
楚琬抬起頭,眼淚再次流出“表哥不要怪罪姑母,姑母也是為您好,她隻是太擔心您。”
戰晨望氣極反笑“難道朕還是三歲孩童嗎!”
“朕坐擁天下,難道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寵愛?這算什麼道理!”
他到底剛剛及冠,是一位非常年輕的帝王,怒到極點忍不住狠狠拍桌,起身大步走到楚琬麵前,用力掐住了她的下頜。
“今日,朕不過封個妃子,太後便把你脫光了送到朕麵前來,待明日朕要是封後,太後是不是要把全天下的女人都脫光了!”
“表哥!”
楚琬臉色慘白羞愧,她忍不住掙脫開戰晨望的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一時間,屋內都是楚琬的哭聲和戰晨望怒極的粗喘。
半響,戰晨望閉了閉眼,將心中的怒氣壓了回去。
他伸手扶起地上的楚琬,聲音硬邦邦的“琬兒,這事不怪你,是朕遷怒了。”
楚琬卻不肯起來。
她本就體弱,今夜又遭遇這樣的奇恥大辱,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卻倔強的跪在地上。
楚琬深吸一口氣,嗓音因為哭泣帶了微微沙啞“表哥,求您成全琬兒。”
“事已至此,琬兒就和您坦白了,姑母這次讓我進宮,就是為了籠絡您,讓您不要獨寵宸妃。”
戰晨望牙根微緊,眼底再次浮現出戾氣和不耐。
楚琬忙反手握住他的手,跪在地上抬頭望著他,姿態十分的卑微虔誠。
她帶著安撫的語氣再次響起“表哥,您難道還看不明白嗎?您的專寵對宸妃娘娘而言,已經不再是蜜糖,而是砒霜啊!”
“祖宗家法在那一天,姑母就一天不會安心,姑母年紀大了,您又何必和她老人家對著乾呢?”
戰晨望神色冷冷的看著楚琬“你到底想說什麼。”
楚琬苦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