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首擦了把額頭冷汗,低聲道“娘娘胎相已然穩定了,方才暈厥是因為憂慮過重,人隻要醒來就好了大半了。”
“微臣這就去開新方子,為娘娘療愈身體。”
戰晨望憂切的看著蘇窈窕,聽聞此言,眉心緊蹙著擺了擺手,又盯緊蘇窈窕“窕窕?”
王院首忙不迭起身退下。
蘇窈窕側首看著他,眼眶還是通紅的,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皇上,歸根結底都是賊人的錯,何必懲戒無辜之人呢?”
“就當是為了臣妾腹中孩子積德,饒了這些人罷。”
聽到蘇窈窕用腹中胎兒求情,戰晨望牙關忍不住磨了磨。
可又看她慘白憔悴的臉,和剛剛脫離險境的孩子,戰晨望隻得捏著鼻子認了。
柔聲道“好,都聽你的,我不把人罰沒掖庭,罰她們半年月俸,這樣總行了吧?”
蘇窈窕吃力的點了點頭,戰晨望趕忙上前扶著她的腦袋,輕輕靠在自己身上“莫要亂動,太醫說你這次很是凶險。”
“但凡晚來一步,這孩子就保不住了,接下來幾個月你都不可下地,要安心在床上靜養。”
蘇窈窕其實心裡也有猜測。
她暈死前已然出了血,孩子能保住就是大幸,相比之下臥床幾個月倒是占了老天的便宜了。
點了點頭,蘇窈窕反手握住戰晨望的手,目光帶著哀求。
戰晨望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忙道“你放心,朕已經派人去搜查,必定找到殺人凶手,替青竹報仇。”
這還是蘇窈窕醒來第一次聽到青竹的名字。
眼眶瞬間泛起熟悉的刺痛,蘇窈窕閉上眼,清淚滾落,大滴大滴沿著消瘦分明的下頜滴落在衣襟上。
戰晨望隻覺得心都要碎了。
他摟緊了蘇窈窕,並不多言,隻是默默的抱著她,將自己全身的力量包裹著她。
底下跪著的嚴嬤嬤等人也不禁紅了眼眶,默默垂淚。
過了許久,蘇窈窕才止住淚,卻又因為過度傷心,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恰好王院首熬好了藥,趕忙恭敬上前,戰晨望便將藥碗接過來,笨手笨腳的伺候蘇窈窕。
蘇窈窕勉強喝了一大碗,就再喝不下去了,中藥苦澀,她忍不住乾嘔,撇開臉推拒著。
王院首急得滿頭大汗,忙道“微臣糊塗,這就去做成藥丸來供娘娘服用。”
戰晨望立即冷冷看了他一眼“蠢貨,早乾什麼去了!”
王院首欲哭無淚,低著頭被罵得滿頭包的退下去了。
蘇窈窕胃裡翻江倒海的作祟,死死掐著虎口才沒有把藥汁子吐出來,還要安撫戰晨望“皇上莫怪。”
“藥丸繁瑣耗時,王太醫也是擔心臣妾身子撐不住。”
祖宗,求你了,彆醫鬨了。
戰晨望沉著臉,突然撈起旁邊的薄被將蘇窈窕裹得嚴嚴實實的,又很有孩子氣的把人抱在懷裡,咬牙切齒的開口。
“就你爛好心!”
“也不見你心疼朕!”
這還有天理嗎?生病的人還要來哄沒生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