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修特的演技很好,甚至非常自在的坐在禮堂裡聽著神父無聊又虛假的言論。
阿勒貝蘿並不清楚要如何偽裝,但是普羅修特說隻要沉默,不要亂看,跟著他就好。
這很簡單,阿勒貝蘿不需要像人類一樣用眼珠子亂轉才能看到想要的東西,她觀察著這個禮堂的所有人。
很奇怪,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嚴肅的,悲傷的,甚至有人還在低低的哭泣,但阿勒貝蘿見到了在半個小時前,他們大多數人都在勾著嘴角互相交流。
"他們很假。"阿勒貝蘿說道。
普羅修特懶散的瞥了一眼,然後快速露出一個笑容又收斂起來,畢竟現在還在聽神父的禱告"我們比他們更假,寶貝。"
阿勒貝蘿表情突然扭曲了一瞬,她有一個誠實的靈魂,她永遠說不了假話,但是她現在在扮演另一個人,不是像電視劇裡那樣的角色,這種感覺讓她很難受,她覺得自己像是要裂開了一樣,但這並不痛,這不是疼痛。
普羅修特注意到阿勒貝蘿微微顫抖的身軀,他有些意外"你怎麼了?"
他從兜裡拿出一個潔白的手帕,假裝是關心正在哭泣的孫子的好爺爺,手帕輕輕的撫在阿勒貝蘿乾澀的眼角,另一隻手控住阿勒貝蘿的肩膀,然後用手把阿勒貝蘿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口。
"可以告訴我不舒服的原因嗎,嗯?"普羅修特把嘴巴湊在阿勒貝蘿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詢問,此時他的聲音和老神父重合,阿勒貝蘿有些恍惚,此時和她說話的,究竟是普羅修特,還是這裡的神父,又或者是自己的養父……
或許是因為靈魂動蕩,阿勒貝蘿遲遲沒有給普羅修特一個準確的答複。
不知過了多久,阿勒貝蘿抓住普羅修特的衣襟,她重重的緩了幾口氣才說道"扮演彆人,一點也不好,我不喜歡。"
普羅修特想起阿勒貝蘿和他們去日本那一次,她並沒有什麼反應,這一次她在答應的時候也是沒有一絲猶豫的就答應了,現在的狀況並不像是主觀的反應。
普羅修特有一個敏銳的大腦,想法隻是在大腦溝壑上拐了幾道彎,就想明白了,是他說的那句話,她是個誠實的好孩子,但他讓她做了糟糕的事情。
"抱歉,……"普羅修特對真誠的阿勒貝蘿道歉,他是個專業的殺手即使現在他很想呼喚阿勒貝蘿的名字安慰她,但是他不能。
事已至此,普羅修特無論如何都不會冷酷地把阿勒貝蘿隻是當做一個累贅又或者工具來看,她就像貝西一樣,是家人般的存在,她也幫了自己許多,他應該對阿勒貝蘿好點。
"你可以去休息室變成藤蔓溜到草坪上,我記得那裡養著幾隻孔雀,你可以和他們玩一會兒。"
阿勒貝蘿抬起頭,她的眼睛依舊乾澀,但是眼白有些紅,這是很罕見的,她的身體精密的像一台機器,永遠維持在最健康的狀態。
"嗯……我會幫你問問題的。"阿勒貝蘿說道。
普羅修特有些意外沒想到阿勒貝蘿還有心情做這些"你確定?"
阿勒貝蘿肯定的點點頭,她隻是不想再偽裝成另一個人了,如果恢複成自然狀態,那種感覺應該就會消失。
普羅修特詢問阿勒貝蘿"可以自己站起來嗎?"
阿勒貝蘿點點頭,她隻是很難受,但並不是沒有力氣。
普羅修特讓侍者帶著阿勒貝蘿去休息,而他自己單獨留在這裡,他的暗殺目標還沒出現呢。
他要在這個禮堂裡,做出挑釁的"暗殺",這不是普羅修特的風格,但這是他們親愛的boss的任性要求。
普羅修特幾乎都想笑了,這和那種無理取鬨的女人要求男朋友做一些離譜的事情有什麼區彆?
他們整個暗殺組就是boss手裡的玩物,可以肆無忌憚的把玩,折磨。
普羅修特壓下心中升起的憤怒,目標已經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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