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奔跑的刹那,一種奇異的快樂從她心底湧起,就像無數個深夜,她偷偷躲在熊彪的酒吧角落,看著他和兄弟們喝酒劃拳,嘴裡罵罵咧咧,卻又會不動聲色地把她護在身後。
就像每次她小心翼翼地給熊彪煮上一碗醒酒湯,看到他皺著眉喝完,嘴裡嫌棄卻從不剩下一滴。
就像無數個夜晚,她在破舊的出租房裡,對著唯一一盞昏黃的燈光發呆,想著如果有一天,她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會是什麼感覺。
現在,她終於可以了。
她的嘴角勾起,腳步生風,渾身血液都在燃燒,風聲在耳畔呼嘯,卻仿佛化作一首歡快的樂章,奏響在她的心頭。
她知道,她做對了。
她願意的。
這是真實的自己。
她終於,不再躲在黑暗裡了。
她終於,可以站在熊彪的身邊了。
即使,隻有這一次。
她衝進了廢墟,火光照亮了熊彪滿是鮮血的身影,他站在破敗的工地中央,宛如一頭燃燒著怒火的孤狼,而黑蝰蛇的槍口,正對準了他!
“熊哥——!”英子的聲音撕裂夜空。
她沒有停下腳步,像是奔向命運的軌跡。
就在黑蝰蛇的指尖即將扣下扳機的瞬間——
砰——!
子彈破空而出,撕裂空氣,穿透了她的胸口!
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凝固,血霧在空氣中綻放,如同夜色下的一朵豔麗至極的花。
是英子。
她沒有猶豫,沒有驚恐,甚至沒有痛苦,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和滿足。
她終於,站在了熊彪的身前。
她終於,替他擋了一次刀,替他拚了一次命。
她終於,不再是那個隻能躲在他身後的人了。
她衝了出來,用儘全力撲到了熊彪的懷裡。
熊彪愣住了。
他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隻覺得懷裡一沉,緊接著,是溫熱的液體滲透進他的衣襟。
他低頭,看到英子瘦小的身體貼在他胸口,臉色蒼白,嘴角卻微微揚起,眼神看著他——
沒有痛苦,反而是——解脫。
她終於不再害怕了,她終於可以在他懷裡了。
“英……英子?!”
“英子!”
熊彪幾乎是撲過去接住她的身體,她的血順著衣襟滑落,觸感滾燙得讓人心驚。他的手在顫抖,嘴唇微微顫抖,聲音嘶啞得幾乎不像自己“英子……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回來……”
英子的意識漸漸模糊,她的身體已經失去知覺,但她的嘴角,卻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熊哥……”
她的聲音很輕,像羽毛一樣落在熊彪的心頭,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寧。
她溫柔的看著熊彪,用手撫摸他的臉——突然往日的記憶湧上心頭
那是很多年前,酒吧裡的霓虹燈光在她眼前晃動,她意識模糊,渾身無力,明明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藥,卻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她絕望地看著那群男人圍上來,心裡卻隻是想著“果然……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吧。”
可是,就在她徹底放棄希望的時候,一道狂暴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視野——
“滾——!”
男人的拳頭狠狠砸在那些人的臉上,酒瓶碎裂,血花四濺。那個男人像野獸一樣,一拳一個,把那些惡心的混蛋全部揍得倒地不起。
她被人抱起來,熊彪身上有股淡淡的煙草味,他的手掌很大,托著她的後背,讓她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