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實在天寒地凍的,最後決定去沈安芷家待一會,等快十二點了再上天台放孔明燈。
外婆已經睡下了,還挺早的,就不用把陳最藏起來了。
房間內。
沈安芷換了毛絨睡衣,陳最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她開了暖氣坐到他旁邊。
她側頭靠在他身上,陳最調整了下姿勢,讓她枕的更舒服些。
“最最你很困嗎?”
他輕輕搖頭,帶著幾分倦意,“陪我說說話。”
“好~”
陳最今天再次意識到自己有多不融入這個家,是已經完全沒辦法去接近,和打心眼裡的排斥。
“我今天跟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聽他們嬉笑聊著以前,我一點都沒有動容,比方說聽一個故事我還會有起伏,對他們我沒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在你家裡我不會有那種排異的情緒,我說不出來是為什麼。”
就連說起他們,語調裡都是冷靜分析,不帶情感。
“安芷,我是不是病了。”
心臟冷不丁的重重咯噔了一下,心疼的痛覺麻痹著神經,他怎麼會問出這種話…
“你才沒有生病。”
沈安芷抓住他一隻手圈在雙手中間,小心翼翼的看向他,扭捏不安。
“你怎麼不一見到我的時候就跟我說,自己悶了這麼久很難受吧…”
被她圈住的手抬了抬指尖,“剛想起來隨便說說。”
暖氣已經達到溫度了,周身都還是低氣壓。
好像,是沈安芷的磁場低。
“最最你沒有生病,你不要這樣覺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我對討厭的人也是這樣的,最好是離他們遠遠的不見麵才好,要是見到了我還要沒素質的翻白眼呢,我的性質比你更壞,我也病了嗎?”
“我們都有討厭彆人的權利,在你的潛意識裡他們占著家人的身份,所以討厭起來是會有一點愧疚作祟的。”
“這就是討厭,無關其他,你彆多想了。”
聞言,似有魔力般,混沌被她打散。
“隻是討厭?”
“嗯,你對所有人都帶有這種感覺的話,那一定是你的問題,可是你對我,對彆人也沒有這樣的,你隻是有一些內向。”
“小時候的陰影會影響現在,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概念一樣,如果你沒有在意他們,還會覺得這是煩惱嗎?”
這個局長久以往的僵持不下,如渾然天成的障礙。
就好比每天要吃飯,這件事就跟記得按時吃飯一樣遵循著。
偶爾忘記到點該填填胃了,再晚一點也還是會吃上點,今天不吃,明天也要吃。
“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也一點都不灑脫,不要想用‘我知道了’來結束這個話題,然後你自己又暗暗想著。”
沈安芷與他對視,陳最眼中倒映著她的麵孔。
她也是。
被她戳穿輕而易舉的事,他眼中慢慢浮出笑意。
臉在沈安芷麵前不斷放大,她忍不住微微後仰。
“沈安芷,你怎麼比我還了解我?”
他越湊越近,沈安芷後仰的幅度也越大,索性雙雙一起倒在沙發上。
呼吸糾纏,她果敢的迎上他的吻。
如果能讓他暫時轉移注意力的話,也是好的。
她撐著沙發,呼吸淩亂。
聽她大口喘氣,一點掠奪成功的成就感都沒有。
陳最又起身,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你喜歡梁齊給你的東西嗎。”
她還躺著,把小腿架在他大腿上,陳最隔著褲子幫她捏捏小腿。
“怎麼又說他,我都不記得他給了我什麼了。”
“才幾天就忘了?”
那袋東西是他扔掉的,沒有問過沈安芷的意見,他並不是這段感情裡的主導者,說實話,他是心虛的。
自卑也揮之不去,他怕梁齊送的,更合沈安芷的心意。
“用點力捏,有點酸。”
指尖揉按的力度剛剛好,不會過重。
“彆轉移話題。”
“好吧,那我記得,但是不喜歡。”
“我的跟他比呢?”
“喜歡你的,所以開學用卡裡的錢帶你去吃兩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