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科技峰會的人很多,好些個人阮儘歡隻在視頻裡看過,圍觀了一圈,她側身對著矮了一頭的人一本正經地說道“本人親測,長得都沒有你帥。”
身旁的厲辭舟眼角抽動“你就看出這些了?”
阮儘歡“不然我看什麼?”
不看臉,難道看胸膛裡的那顆心嗎?
也沒人扒開給她看啊。
這些日子,厲辭舟已經了解了她的性子,這樣調笑的話,已經可以免疫了。
阮儘歡垂眸“彆說,你這一身搭配的還挺漂亮的。”
厲辭舟今日穿了一身淺灰色休閒西裝,內搭的白色絲綢小吊帶,按理說這身衣服配個小高跟,那才完美。
但是讓厲總穿高跟鞋走路,那壓根就不可能,所以他配了一雙運動係列的白色板鞋,剛好跟裡麵的小吊帶上下呼應。
這個樣子看起來,就非常的專業。
阮儘歡用手肘推了推他“我看這演講,要不然就你上去好了。”
厲辭舟“彆鬨。”
阮儘歡“我沒鬨啊,你想啊,我身邊的一個秘書都能如此滔滔不絕,那彆人怎麼想我呢,肯定是更絕啊,這不就能提高你的逼格。”
又是你,又是我的,這要是來個人,壓根聽不懂阮儘歡在講什麼。
但厲辭舟聽得懂。
厲總眼神掃過她身後,推了她一把,快速地說道“環宇科技的韓木城,跟我比較熟,他來找你了。”
阮儘歡一直都保持著那副清冷的表情,哪怕是內心再豐富,儀態也是挑不出錯的。
韓木城跟他果然很熟,因為一上來就給了他一肘子“我說你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呢,跟斷聯了一樣,上周約你出來打高爾夫,也沒見你吱個聲。”
相比阮儘歡的一身正裝,韓木城就顯得過於隨性了,寬大的短袖,破爛的牛仔褲,要不是這張臉長得還算周正,真的是要被從大廳裡趕出去的裝扮。
平日裡厲辭舟話少,這會不回答,韓木城也沒當回事,就是他側目,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厲辭舟。
韓木城眼神一亮“哎,這小美女是你秘書嗎?你什麼時候招的,這不比那個什麼盧……盧什麼來著,好看多了。”
厲辭舟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韓木城被這眼神看的汗毛一豎,總覺得那一瞬間在她身上看到了厲辭舟的影子。
阮儘歡的長相原本就是美豔,再加上厲總那身氣質,冰冷美豔的形象真的非常惹眼,屬於見之難忘的那種。
韓木城撓了撓頭,憨笑了一聲“你……你這新秘書跟你還挺像啊,不給我介紹介紹?”
阮儘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唇角竟然扯出了一個笑“你真想認識?”
韓木城不明所以“這有什麼真的假的,不能認識嗎?”
阮儘歡轉頭,吩咐道“你給韓總自我介紹一下。”
韓木城這會兒注意力都在“阮儘歡”的身上,壓根沒有察覺到“厲辭舟”跟平日裡不一樣的地方,他對著“阮儘歡”眨了眨眼睛“你叫什麼名字,看著年紀不大,是剛入職的?”
厲辭舟單手插兜,抬起眸子,就這麼淡淡地看著他,聲音不輕不重地說道“韓總,我剛剛看見盛明的千金盛昭昭,她好像在找你。”
聽到盛昭昭的名字,韓木城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不停地左右打量,隨即壓低了身形,小聲地問道“你在哪兒看到的?她怎麼跟到這裡來了,我……我先找個地方躲躲,要是問起來,你們就說沒見過我。”
說著又加了一句“峰會結束,彆著急走,我請你吃飯。”
阮儘歡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剛才那副浪蕩輕佻變成現在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覺得這人是真的好笑。
“這盛昭昭是他老婆嗎?這麼怕。”
厲辭舟“不是老婆,不過應該快了,他爺爺逼婚,對象就是盛昭昭,那姑娘喜歡他。”
寥寥數語就勾勒出了一部狗血大劇,這要是來個編劇,怕不是能演八十集外加一百集番外。
阮儘歡看著人離開的方向,有些好奇“他是你朋友,來之前也沒聽你提過,要是很熟悉的話,那不是容易露餡。”
厲辭舟“上學的時候做過一段時間的同學,也沒那麼熟。”
韓木城要是聽到這話,大概率又要跳腳了,說不定還要心裡暗搓搓大罵厲辭舟這個沒良心的,竟然這麼評價他們之間的關係。
但他現在人不在,怎麼定義,就全憑這厲辭舟那張嘴了。
其實,如果他剛才不是表現出對“阮儘歡”那麼大的興趣,厲總應該還能口下積點德,再仁慈一點。
送走了韓木城,阮儘歡還沒來得及再跟厲辭舟嘮兩句,又來了一個張總。
接下來什麼王總,李總,趙總,一堆總就這麼圍了過來,紛紛笑嘻嘻地跟他們打招呼,有厲辭舟在,倒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大多數的總都是大腹便便,還有腦袋反光的,相比之下,厲辭舟真的就是全場最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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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儘歡應付的臉都快僵硬了,終於等到了峰會的開始。
她是第一個上去致辭的。
上台之前,耳機就已經塞進了耳朵。
阮儘歡腳步從容地站在了舞台上,抬眼望去,下麵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人。
要說不緊張,那有點假,要說有多緊張,倒也不至於。
就是開頭的時候,卡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厲辭舟的聲音緩緩地在耳機裡響起。
雖然是女聲,但是他的聲調很有辨識度,一字一句,不慌不忙,情緒穩定到了極點,就像是一汪清泉,聽著倍感舒心,也給了她莫名的勇氣。
阮儘歡拿著話筒緩緩開口。
“大家好,我是厲辭舟。”
接下來的演講一下子就順暢了起來,撇開硬背的稿子,阮儘歡講故事挺有意思的。
她沒有厲辭舟那麼的一本正經,表情是生動的,時不時還會露出幾抹溫和的微笑,講到關鍵的地方,甚至會停下來,跟下麵的人打個互動。
跟以往他的演講相比,格外的不同。
這就像是久居高位神壇的人,一下子平易近人起來,給人一種可以輕易接近的錯覺。
台下的人聽得很入神,厲辭舟看的也很入神。
他仿佛透過自己那副冰冷無趣的殼子看到了隱藏在殼子裡那個生動機靈的姑娘,那麼耀眼,那麼鮮活,那麼明亮。
稿子並沒有多長,直到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厲辭舟這才回過神,像是恍然一夢一般。
他垂下眸子,對自己越來越不受控製的內心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