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薑妧姎還在補眠。
昨夜容予折騰到天將亮,一大早他又去衙門了。
對於容予的好精力,薑妧姎自愧不如。
不過定國公府的長輩,回鄉探親的回鄉探親,禁足的禁足,家廟思過的家廟思過。
說起來如今府中最能說得上話的女主人莫過於她了。
沒有晨昏定省、侍奉公婆的煩惱,她有的是時間補覺。
可惜有人不這麼想。
睡夢中,外間傳來影影綽綽地哭泣聲。
行雲壓著嗓子說話的聲音傳來,“容黛小姐,蘭姨娘,公主昨夜歇息得晚,隻怕一時半會起不來。”
“要不你們先回去,待公主醒了,奴婢差人知會你們一聲。”
聽到行雲不願進去通傳,蘭姨娘和容黛哭得更大聲了。
“行雲姑娘,您行行好,事關我們黛兒的終身大事,耽誤不得!還請您幫忙通傳一聲,妾身和黛兒感念您大恩大德。”
“蘭姨娘,不是奴婢不幫您,隻是…”
行雲有些為難,昨夜楹風當值,交接時,提到昨夜公主和駙馬折騰到天蒙蒙亮,隻怕今日不會起太早。
駙馬走之前也交代了,讓人不要打擾公主睡覺。
這蘭姨娘和容黛小姐一大早就過來哭鬨。
容黛小姐和淳王作出那種醜事,找公主哭鬨有何用?
淳王是公主的兄長,公主還能替容黛小姐打他一頓不成?
況且容黛小姐上麵老夫人父母長兄皆在,豈有公主這個剛進門的新婦插手的道理?
與其找公主哭鬨,不如去求定國公進宮向皇上求情,將容黛小姐賜給淳王做側妃更直接些。
心裡想著,行雲嘴上就說了出來,“隻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定國公府老夫人、國公爺健在,容黛小姐的婚事,即便長公主是長嫂,怕是也做不了國公爺的主。”
“蘭姨娘和容黛小姐不如先去請示了國公爺再說。”
聽到行雲的話,容黛隻自顧自地小聲啜泣著,蘭姨娘卻變了臉色。
她收起眼淚,紫檀木雕花椅也不坐了,徑自坐到地上,捶胸頓足道,“妾身原想著有長公主在,定能護黛兒周全。誰知我好好的閨女,跟著長公主參加個宴會,清白之身竟這麼丟了。”
“現在長公主沒個說法,淳王那邊也沒個準話,隻把我們娘倆推來推去,倒顯得我們黛兒廉價!”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蘭姨娘邊說著,邊衝容黛使了個眼色,容黛接收到她娘的信號,也開始大聲哭鬨起來,“娘,黛兒的命好苦!”
“就因為黛兒是庶女,就可以被他們這些天潢貴胄隨意玩弄,連個說法都不肯給!”
行雲急了,她忙跑到裡間看薑妧姎醒了沒。
這麼大的動靜,就是佛祖來了,也難睡著。
進到裡屋,果然薑妧姎已經醒了,坐在床上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