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雖有世襲的爵位,可到了老太爺這一代,府中已經是入不敷出的狀態。到了國公爺娶妻的時候,府中已成一具空殼。於是老夫人便打起了國公爺婚事的主意,寄希望於娶一位家底厚的貴女延續國公府往日的輝煌!”
“可老夫人看得上的貴女,人家稍微打聽打聽國公府的底細,便不肯把閨女嫁過來。圖國公府有爵位,願意把閨女嫁過來的人家,老夫人又嫌棄人家門第小。”
“再加上國公爺也混賬,還未娶妻,便有一群紅顏知己,鶯鶯燕燕,因此老夫人將上京適齡貴女尋了個遍,竟未找到門當戶對且能與國公爺相配的女子。”
“於是老夫人便隻能將婚配範圍擴大到上京府外。那時薛家還未發家,家中隻薛老太爺在朝中做官,官至正五品金陵府知府。”
“論理五品官員的嫡女與一品國公府的世子門不當戶不對,老夫人是看不上眼的。”
“可薛家有門好姻親,薛氏也就是您母親的外祖家崔家,做了皇商,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老夫人看中崔家的家底,想著有崔家幫忙,國公府也能跟著撈點油水,不至於日漸勢微下去,便未經國公爺同意,做主替國公爺聘了薛氏為婦。”
“薛氏嫁過來後,起先確實是想和國公爺好好過日子的,國公爺被老夫人壓著和薛氏過過一段舉案齊眉的日子。崔家也著實照顧了容家,二爺三爺跟著崔家做了兩年生意,府中家底也逐漸殷實起來。”
“可沒過兩年,尤其是大小姐出生後,國公爺便裝不下去了。他先納了蘭姨娘,又在外與林氏打得火熱,對夫人冷淡至極,連帶著也不喜夫人所生的大小姐。”
“許是熱臉貼冷屁股的時日多了,夫人便也對國公爺寒了心,兩人麵和心不和的事很快傳回了崔薛兩家,崔家便不肯帶著容家做生意。”
“老夫人一直覺得是夫人在背後挑唆,崔家才不再幫襯容家,因此對夫人也頗多微詞。時日久了,夫人也是倔的,便有了和離的打算。”
“當時夫人和離書都寫好了,也請了族人做見證。若不是夫人意外發現懷上了您,隻怕和離已成定局。”
“後來夫人下了最後通牒,若您出生前,國公爺還不肯收斂。待您出生後,她還是要和離,屆時她要帶著她的全部嫁妝還有你們一起離開容家。”
“老夫人勸也勸了,打也打了,可國公爺還是不肯好好跟夫人過日子。老夫人無計可施,也割舍不下薛氏帶過來的十裡紅妝,萬貫家財,於是她便采納了蘭姨娘提出的計策。”
“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老夫人原想著薛氏死了,她的嫁妝理所應當地由國公爺和大小姐以及您來繼承。國公爺是男人,大小姐和您也不過是牙牙學語的孩童,到時老夫人便以國公府女主人的身份自然代為保管,屆時隻要運籌得當,不怕不能將薛氏的嫁妝收入囊中。”
“於是薛氏剛生產完,老夫人便命老奴往她的藥裡加了大量的藏紅花,薛氏喝下加了藏紅花的藥後,確實大出血,差點就去了。”
“可老夫人千算萬算,沒算到薛崔兩家請的幫薛氏產後調理身體的神醫已經在路上了。薛氏前腳大出血,神醫後腳入府,許是救治及時,竟真讓那神醫將薛氏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薛氏被救了回來,但元氣大傷,身子骨徹底孱弱下去,靠各種名貴藥材吊著一口氣。”
“但有崔薛兩家護著,身邊又有個得力的韓氏,所以老夫人還是不能如願保管她的嫁妝。”
“於是在老夫人和蘭姨娘的謀劃下,後麵便有了韓氏爬上國公爺的床的那段往事,就是為了將韓氏從您母親身邊支開,好讓老夫人能往裡安插人手。”
“可惜~”
陳媽媽說著,歎息了下,“可惜雖然離間了韓氏和您母親的關係,可您母親房中,老夫人始終插不進去人手,後來您母親病逝,更是留下-紙遺書,直接將她的嫁妝全部交由崔家代為打理,就連您和大小姐在未成家前,都沒有支配權,此舉徹底讓老夫人的謀劃落了空!”
“後麵的您都已經知道了!”
陳媽媽說完,整個人鬆了口氣,“一人做事一人當,老奴造下的孽,同我的家人無關,還請世子信守承諾,放過我的家人!”
——
容予回到房中的時候,薑妧姎睡得安然,看到她恬靜的睡顏,容予混亂躁動的心奇跡般安穩了下來。
他脫去外袍,掀被上床,將睡夢中的薑妧姎拽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青絲,柔聲道,“姎兒沒有發現我不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