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糖葫蘆,正趕回家的路上,突然一輛馬車急馳而過,邱民向躲閃不及,被撞飛出去,跌入河溝中暈死過去。
駕車的人下來看了一眼,瞧著周圍無人,躺在底下的人衣著並不華麗,再加上害怕擔責,索性駕車逃跑了。
等邱民向醒來,他已經躺在醫館的竹床上,臉上包著紗布,手臂還綁著筆直的竹條。
“你醒了!”
醫館的小學徒見邱民向醒來小跑著朝前廳跑去。
沒一會兒,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夫走了進來,給邱民向把了把脈。
“你脈象平穩,已無大礙。”
老大夫收回手,滿意地離開。
邱民向想問是誰送他來的醫館,喊了幾聲,老大夫愣是沒聽見。
小學徒端著一碗藥進來。
笑著道“你彆喊了,許大夫他耳背,聽不見。送你來的是一個高大的男子,不過他不是撞你的那人,他是在乾涸的河溝裡發現你的。”
剛說完,無名提著一個被洗乾淨的布老虎進門。
“我看你昏了都抓著它,可見它對你很重要,不過我看它臟了,就幫你拿去洗了,現在還有點濕。”
無名將布老虎放在邱民向身邊。
邱民向接過布老虎,道“大兄弟,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一夜未歸,家裡人擔心壞了,你告訴我你住哪裡?等我回家就把醫藥費還給你。”
“不行。”
無名拒絕得乾脆利落。
邱民向和小學徒都沒想到,倆人都睜著大眼看著無名。
“你得給我寫欠條,把你家庭住址寫下來,給你半天時間,若是不還錢,我就上你家找你去。”
邱民向想,倆人非親非故,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也就同意了。
邱民向回到家,家裡一片靜寂,就連家裡養的老黃狗都不見了蹤影。
他走進主室,推開門。
隻聽到自家夫人一聲大喊“夫君,快跑。”
一支箭刺穿他的心臟。
此時,他也才看清屋內的情形。
他全家都被綁著,一群黑衣人手拿利刃,就在他眼前劃破他們的喉嚨。
他的母親,妻子,還有剛滿七歲的女兒,一個接著一個地倒在地上,血泊流了一地,比他猩紅的雙眼還要豔麗。
家裡的老管家,丫鬟,小廝還有守門的大黃狗,一個活物都不剩,都是一刀斃命。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入室殺人。
接著,大火燃起,屋外,是鄰居的呼喊聲,還有人來人往的救火的潑水聲。
可惜,火勢衝天,一切救援皆是徒勞,眾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座房子被燒得隻剩下一個框架軀殼。
三日後,無名坐在窗邊,看著整日陷入噩夢,不斷胡言癔語的人,有些不耐煩,地問小學徒道“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小學徒坐在一旁圍著火爐煎藥,滿頭大汗,眼睛裡依舊散發著對醫術的熱愛。
“師傅說今天會醒,今日才過去不到一小半呢!你不必太過憂心。”
無名當然憂心,如今太子正在招募幕僚,萬一招夠了,他還怎麼混到太子身邊。
他來到盛京已經一段日子了。
他身手好,雖然能進出東宮,但要接近薑姝還是很困難,薑姝的身邊除了太子的人,還有皇帝的人,圍得跟鐵桶似的,全天不離人,根本就沒有薑姝單獨的時候。
無名正苦惱著。
床上的邱民向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
“我死了嗎?這是陰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