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林悅等人,薑姒換上男裝帶著無名出門。
見無名眼底下的烏青就知道昨天晚上沒睡好。
不過薑姒並不打算提起昨晚的話題,這個話題提起來那還真不好說,最後隻能搞得倆人都不開心。
無名心有芥蒂,就隻能讓他自己去調節,不然就隻能分開。
薑姒有時候覺得自己善,但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很惡。
這種傷人心的事情,她做起來竟然毫無壓力。
來到街上。
道路兩旁站滿了人。
所有百姓都翹首以盼。
那可是他們敬重的五皇子啊!
是那個就算被貶流放也依舊心係百姓的皇子,是那個勇敢為科舉舞弊發聲的皇子。
薑姒擠在人群中,豎起耳朵聽著人們的議論。
不用多想,這其中必定有顧時安的手筆。
沿邊街道的閣樓上,各家大族貴女紛紛杵在窗邊翹首以盼。
據說這位五皇子風流俊毅,文武兼備,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之前他常年為政事奔忙,極少出席各種宴席。
當然,小姐們最關心的還是婚姻大事。
在五皇子出事之前,後院並不多,年過二十五都未娶正妃,被流放後,後院姬妾都儘數自戕身亡,如今可以說後院空懸。
如今皇帝下旨,各家小姐不管身份高低,隻要是適齡都可以參選正妃,不求出身顯赫,但求才貌出眾。
這次選妃,可不是平常的專人挑選,而是通過比試,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賴賬。
各家未出閣的官家小姐心中燃起了希望,搏一搏,沒準還能飛上枝頭。
那些已經定親的卻還未聲張的人家紛紛也都開始暗中退親。
剛結了親的,聽到這個消息繡帕都要攪碎了,隻恨自己為何早早嫁人。
不過她們這些人身份低微,不敢宵想正妃,能混個側妃或是良娣也未嘗不可。
薑姒站在人群中,紮在男人堆裡,顯得她又矮又小,視線都被遮擋了去。
見她踮起腳尖很吃力地四處張望。
無名雙手抓住她的腰,一用力,直接將人舉過頭頂,把她小孩一樣,讓她騎在肩膀上。
地勢拔高,視野開闊,薑姒遠遠就望見城門口,太子一身明黃蟒袍站在正中間,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時不時跟身旁的人說起什麼,那表情,那神態好似真的很期待自己的兩個弟弟回來。
城門外,大道上塵土飛揚,馬蹄聲噠噠噠,井然有序。
一隻身披鎧甲的將領開道,刀槍上還殘留這殷紅的血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身清冷肅殺的氣質,威震八方。
見前方無危險,將領們讓開道路,分散在道路兩旁,一輛六馬拉的豪華大馬車出場,路邊的禮部官員一聲令下,上百名樂師奏樂,出場的麵子是給足了。
“這裝杯真是裝到位了。”
薑姒淡淡評價道。
她視野開闊,但站在人群中得接受彆人的視線洗禮,這感覺不太妙。
她已經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了。
這八卦的人不管什麼時代都有,老祖宗遺傳下來的,天生的愛八卦。
薑姒拍拍無名的腦袋,朝一個方向指去。
“咱們去那裡。”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酒樓樓上一個小隔間的外沿,無名會功夫,將薑姒帶上去輕而易舉。
她們坐在外沿上,視線開闊,還能聽到坐在隔間的各家小姐嘰嘰喳的討論聲。
“什麼味道?”
薑姒深呼吸,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煤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