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默默的抬頭看了對麵人一眼,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她當然能夠聽出來常聞舟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試探。
“出過府幾次,怎麼了?”
南喬輕輕的回應,可神情裡卻透著一兩分若有若無的引導。
其實她還真挺好奇,上輩子慕青在他麵前到底說了什麼,才會讓他這麼關注慕青與自己的交集
“那你可有遇到什麼特彆的人嗎?”
常聞舟遲疑了片刻,終究抵不過自己心底的好奇。
“有啊,有一個硬朗的男子”
南喬心裡微動,乾脆挑明了說,相信常聞舟對這個人或許比她還熟悉。
“妻主,你未來會將他納入府中嗎?什麼時候”
常聞舟聽著南喬的描述,眼睫毛不由的顫了顫。一句問話脫口而出,後半句話語卻逐漸微弱起來。
他和南喬兩人至今都沒有圓房,倘若以後南喬將人早早迎娶進門,注意力全部跑到他身上去了怎麼辦
“說不定。”
南喬有意試探一下,常聞舟對此的想法。
沒有想到常聞舟聽到這話,卻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甚至就連臉色也不曾變化過一分,看來在他心裡。自己娶慕青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對此的反應更多的是自己在她心裡占據的何等位置。
他心底對南喬在娶人進門,並沒有什麼排斥,畢竟這個世界他周邊的女子就沒有隻娶一個人的,而他們自己,當初更是兩人一起嫁給南喬。
而且,南喬雖然成親後沒有像傳聞中說的那樣,經常出入京城的煙花樓,可她以前總是去過不少次的吧?
想要讓她一輩子守著自己,那自己又何德何能呢?
甚至就連這輩子他都感覺自己好似一個小偷,占據了南喬身邊屬於慕青的位置。
不過,他本來就是要嫁給南喬的,那這輩子他用心的好好對待這個婚姻和南喬,那江府裡有一個屬於他的位置也是理所應當
他心底自然沒有升起過,能夠自己獨自一人占據南喬身邊的位置的念頭。
不過現實似乎和他的設想有所出入,在他的設想中,將來南喬會將慕青納入府中。
而冷溪冷正君則會離開南喬身邊,到時候南喬身邊自然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到是沒有想到,冷溪似乎變了心意,也認準南喬了一樣。
哪怕他現在對待南喬,麵上裝的冷淡疏離的模樣,可是他不經意間偶爾泄露的一兩分情意,存在感卻那麼強烈和不可忽視
常聞舟慢慢的起身,向南喬越靠越近。
那張豔麗的臉蛋眼裡帶著蕩漾的笑意,湊近到南喬的麵前。
一時之間,遠處的蟬鳴和鳥雀叫唱的聲音都逐漸遠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彼此的呼吸。
南喬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躲開。
某人麵上裝的大膽和自然,可是被墨發遮住的耳朵上升起的紅暈還是暴露他內心真實地心緒。
而常聞舟感應到南喬並沒有閃躲的意圖,甚至稱得上默許的意思後。
心底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他不想自己真的要等到有一天,南喬真的將那人娶進門時,他都沒有和南喬有過親近
隨即暗暗的掐了一把自己後,整個人閉著眼睛,低下頭向著南喬的嘴唇吻去。
當兩片帶著各自體溫的兩片嘴唇貼在一起以後,常聞舟心底的諸多想法一下子如潮水一般退去。
他的腦子完全一片空白,上輩子沒有經曆過,自然談不上什麼技巧。
他隻能憑著自己的本能去做,不斷地抿著親著南喬的嘴角
南喬抬手慢慢的環抱住了,主動墊上腳靠在她身上的男子。
傻瓜,接吻可不是這樣的,隨後慢慢引導著身上的那個人
頭頂上從樹梢間隙灑下來的微光,照耀著這一處書房外的拐角,兩人之間湧動著獨屬於情人之間的纏綿氛圍。
遠處正準備來找南喬的冷溪,不成想一轉頭,驀然間卻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麵。
他幾乎錯愕的盯著遠處那對正在接吻的人瞧,這一瞬間心底湧上的酸澀和令他感到陌生的情緒,就讓他的腦子幾乎向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一樣。
看著那幅畫麵越久
明明他的麵前空無一人,他卻感到空氣中充滿了某種無端的難言壓抑,幾乎快讓他喘不過氣來。
最後,他麻木的轉身,往自己所在的府邸去。倘若有人能夠看見他現在的模樣,那絕對會被他這副模樣驚到。
誰能想到幾乎將禮儀和風度刻入骨子裡的冷溪,有一天居然會有這樣失魂落魄的時候。
他一向含著笑意的溫潤臉龐冷的讓人心裡直突突。那雙眼眶更是不知不覺間變得通紅。
冷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臥室的,腦海中卻一直閃過剛才撞見的畫麵。
這段日子以來,哪怕他再不想關注都不行,隻有南喬沒有出府的日子,常聞舟就像她的跟班一樣,時刻圍繞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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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開始他還慶幸有常聞舟在一旁,讓他不用一個人麵對南喬。
避免兩人之間獨處時冷場,氣氛會尷尬
可是也不知道何時起,他從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眼神對視,相視一笑的時候,心底總有某種微妙的失落感升起。
到無比反感在他和南喬相處的時候,總是不合時宜出現的他了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原來他對南喬早就已經入了心,可是卻一直以來因為某些固有的偏見,總是懷疑自己,覺得以自己一貫的驕傲
並不覺得自己可以這麼輕易的就喜歡上一個人,還是一個傳聞不堪的人。
冷溪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等回過神以後,打量眼前這間獨屬於自己的臥室,看不見一絲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心底不禁泛起一股自嘲的冷笑。
他們成親這麼久了,身為他妻主的南喬居然從來沒有踏過這間屋子,說出去,都是能讓人笑掉大牙的程度。
更可笑的還是,枉他曾自詡為聰明人,可是一遭遇上感情的事情,卻沒有比糊塗蛋好到哪裡去。
他遲遲不曾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不知他的心早就開始住進了某個人。
他甚至還想過,如果那兩人能夠早日鐘意彼此,或許自己未來某一天可以離開江府。
可是在聽聞女帝陛下倒下的那一刻,他甚至在祈禱這位曾經的‘敵人’能夠活著
要不是她當初突然下旨,逼迫兩家的人一起嫁給江南喬的話,也不會有他們的今日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