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外的大街上。
“沁沁,你聽我說,咱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雪,若是染了風寒,那就不好了。”宋焰耐心勸著因知曉他不能再參加科舉而發怒的許夢沁。
他兩手空空,剛才許夢沁買的東西已經悉數讓小翠送到街頭的馬車上。
許夢沁鬨了脾氣,一直不肯走,就在這街邊和他僵持著,她什麼也不說,隻默默的流淚。
瞧著許夢沁的眼淚,宋焰很是厭煩,許夢沁長得不差,落起淚來也是梨花帶雨,可他就是對她生不出心疼這種情緒。
她不像秦茉,總是那般溫柔似水,善解人意,他看不得秦茉的眼淚,對她隻有心疼。
可許夢沁不一樣,他對她隻有利用。
“你是心疼我淋雪,還是心疼你自己?”許夢沁紅著眼,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宋焰愣了一瞬,“我當然是心疼你了,我皮糙肉厚的,沒什麼事,可你不一樣。”一番話情真意切,連他自己都快信了。
宋焰嘴上說他不冷,實際上卻凍得發抖,積雪打濕他的布鞋,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腳像是被凍成冰塊了一般。
“是嗎?”許夢沁冷冷的盯著宋焰,“口口聲聲說心疼我,為什麼騙我?什麼考取功名娶我,都是假的。”
小翠還沒回來,所以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許夢沁不顧路人探究的目光,任由眼淚肆意的滑落。
宋焰垂下眉眼,再抬眼時,他眼眶紅紅的,“我也沒辦法,我出身寒微,自古民鬥不過官,如果我不那樣說,你一定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沁沁,我隻有你了。”
說到這裡,宋焰擦了擦眼角的淚。
“雖然我再也無法考取功名,但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如果你介意我隻是一介書生,我……我不再糾纏你便是。”
“隻是宋某往後都不會再娶,願許姑娘一生順遂,覓得良人。”
說完,宋焰轉身就要走,大雪中,他的背影是那樣落寞,那樣孤獨。
宋焰的那番話還在許夢沁的腦海中盤旋,她完全沒注意到宋焰已經走了。
等許夢沁反應過來時,宋焰已經離她十步左右了。
錢老板悠哉悠哉的走進茶樓,看著茶樓坐滿了人,他滿意極了,似乎在他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一個的金元寶。
“柱子,今天茶樓沒什麼事吧?”錢老板一把拉住路過的夥計。
“沒啥事,掌櫃的。”柱子擺擺手,又說道“就剛才二蛋說有個許家的公子鬨著要包廂,可店裡沒有包廂,隻有三樓那間空著,您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進那間包廂。”
“二蛋子剛來,一時拿不定主意,不過好在那許公子遇到了認識的人願意與之拚桌。”否則那祖宗非得鬨個雞飛狗跳不可。
錢老板點點頭,“做得很好,下個月給你漲工錢。”許公子?還是愛鬨事的許公子,定遠侯府那位?
倒沒聽說他有什麼關係好的朋友,這可新鮮得緊,一會兒去看看。
聽見掌櫃的說要給自己漲工錢,柱子麵無表情,甚至有點想笑,因為這話錢老板每個月都說,工錢嘛,每個月都雷打不動。
他都吃夠老板畫的餅了,但他已經夠滿足了,因為這兒的工資比其他茶樓高許多,閒暇之餘,他還會去醉香樓打打下手,倒倒潲水什麼的,畢竟醉香樓的工錢也不少。
有時候他也會想他要會分身就好了,打兩份工,賺兩份錢,再娶兩個老婆,這種生活,嘖,想想都覺得美。
錢老板偷偷摸摸的往二柱指的方向走去,隻見許佑澤一臉誇張的不知道在說什麼,錢老板猜想他肯定是在吹牛。
怎麼秦小姐也在?蘇家二位小姐也在?她們什麼時候跟許佑澤關係這麼好了?竟然還在同一張桌上喝茶?
那位穿黑色衣服的人是誰啊?錢掌櫃眯了眯眼睛,來來往往的夥計難免會遮擋住他的視線。
他不耐煩的衝夥計擺了擺手,“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