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還未正式營業，舞池裡已經有人在跳舞。
卓星野在一樓逛了一圈，但是沒找到經理和老板。
吧台的調酒師在耍雜技，引得客人捧腹大笑。
卓星野走過去，手機重重扔在吧台上，麵無表情地問“你們經理和老板呢？”
調酒師停下動作，目光打量他“先生，您有事嗎？”
卓星野說“找人。”
調酒師是個見慣了大場麵的人，客人越神氣他反而越老實，於是微笑著說“老板和經理都不在，您如果有事，可以打電話試試。”
“不在？不會是躲我吧。”
調酒師賠笑“怎麼會，您稍等片刻，老板今天會來的。”
卓星野沒說話，調酒師湊上前，“您要不要喝一杯？”
卓星野心中警覺，“你們這有什麼好喝的？”
“那要看您想喝什麼了！”
旁邊的客人點了一杯“嫦娥仙子”，卓星野隨口一指“和他們一樣的。”
調酒師一愣，笑著問“先生您今天不開心嗎？”
通常毒販都有自己的暗號，卓星野不用猜都能想到這一定是句暗語。
然而他並不知道暗號，隻能順著他的話茬回答“很不爽。”
他說完調酒師立刻笑了一聲，卓星野觀察到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拿到“嫦娥仙子”時，果不其然測不出一點東西。
“老板怎麼還沒來？”卓星野懶洋洋地靠在吧台邊。
調酒師要忙著調酒，無暇顧及他。但隻要卓星野問一句，他都會跑過來不厭其煩地回答。
服務態度，堪比海底撈。
但無論他怎麼回答，並不會有實質性效果。很明顯是敷衍卓星野，或者並不相信卓星野認識他家老板。
卓星野也不著急，假意等人，耳朵卻高高豎起。
客人來一波，走一波。
大家點嫦娥仙子時，調酒師問他們的和問自己的並無兩樣。
這讓卓星野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又猜錯了。
直到吧台邊來了兩個小孩，卓星野背著身子，感覺這聲音分外耳熟。
“你好，我要一杯嫦娥仙子。”
調酒師一看是兩個孩子，轟了兩句“小孩喝什麼酒，走開走開。”
“老板，我說我要一杯嫦娥仙子。”其中一個男孩拔高聲音，又重重地重複了一遍。
調酒師愣住，試探著問出了那句官方話術“你不開心？”
男孩說“不開心。”
調酒師沉默片刻，又遲疑地問了句“不開心多久了？”
男孩說“不久，初一開始。”
“好家夥，你夠苦的呀。”調酒師“嘿”了一聲，接著從酒杯裡拿出一杯“嫦娥仙子”遞給他，叮囑了一句“小心點，這酒很貴的！”
看似尋常普通的對話，卓星野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你開心嗎，不開心。
不開心多久了，初一開始。
小心點，這酒很貴的。
卓星野還沒琢磨出這段對話裡的意思，忽然福至心靈，先認出了這聲音。
是和唐念爭執的小孩。
他回頭，果然看到男孩舉著一杯酒，示意女孩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