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過年二叔一家都會從洛門鎮回後水村,一直待到正月初十才會去二嬸娘家拜年,
從他們踏進老家大門,媽每天乾的活比接席麵還累,
二叔回村就找人喝酒,要不就是打麻將,
二嬸每天掛個二郎腿嗑瓜子,要不就跟他奶還有鄰家媳婦在院子裡嘮家常,
從來不會給媽搭把手,用他奶的話說就是,
秋霞在鎮上忙活一年超市辛苦,趁著過年好好休息樂嗬樂嗬,
家裡的活就讓春蘭多做些,
其實那根本不是‘多做些’而是全部做!
更不用說他的兩個表哥王川和王北,在外掙一年的錢還不夠在村裡數十盤玉米籽(農村賭博),
晚上輸完錢回來還要他媽煮宵夜吃,
自己媽早在隔壁打呼嚕,打雷都叫不醒。
他之前最敬重的爸爸,放假跟沒放沒啥區彆,
才正月初一就說學校有急事要他回,
之前他不理解還以為真是有事,但現在才知道原來是要去鎮上跟他的三過年。
這次回家對王慶南來說堪比上刑場,
可他知道有些事媽媽不計較,但不代表他不計較,
不用說在後水村,就是在整個洛門鎮但凡認識他媽江春蘭的人,
沒人不誇的,
就是這樣樸素能乾,為家庭勞苦半輩子的女人,
最後竟然用得絕症這種借口才能脫身,
這世道還還真是沒天理!
老羅為了進貨方便,在兒子厚才那裡弄了一輛二手麵包車,
江常生不會開車,今天老羅陪著他一起來接人,
一上車,王慶南就親切喊了一聲“羅伯。”
然後又把江春蘭讓他帶回來的東西遞到副駕駛位置上,
“我媽說這幾種調味料還行,讓我帶給雲嬸嘗嘗,要好吃的話她從那邊發貨。還有給桃子買的新衣服,也放在裡麵咧。”
老羅笑著接過東西道謝,從懷裡掏出一個熱水袋就往王慶男手裡揣著,
“這是你雲嬸出發之前給灌的,怕你冷咧!”
幾人車門一關,在茫茫的大雪中朝著洛門鎮大路開去,
離家越近,江常生就發現侄子的臉色越陰沉,
他當然懂,但還是詢問侄子"慶南,你是回我家還是"
“照我說那種家就不要回咧,你爸跟那個女人現在已經領證成了一家人,”
王慶南呼出一口氣,冷漠問到"啥時候的事?羅伯。"
“年底領的,還特意在後水村擺了幾桌酒席,不過因為你娘去吃的人沒幾家。”
“現在學校放假了,他也娶了想娶的女人,估計這會應該在家,舅,我想先回去一趟,”
江常生不解道"還回去乾啥咧娃?你們兄妹的東西搬你娘嫁妝的時候就搬完哩,回去也是空蕩蕩的,更沒啥意思!"
“他們這麼欺負我媽,還沒問過我同意不同意!回去給我媽討公道!”
話說到這,江常生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咱家沒白疼你!"
因為大雪,老羅車速不快原本兩個小時的路開了三個多小時才到後水村村口。
自從副食店麵擴大後張雲請了一個人看店,
江春蘭跟張雲打電話說估計慶南要回家,她不放心,就讓張雲幫忙回家看看。
今一早開門等人來後,張雲就騎著電瓶車回後水村了,
等三人進屋後一股暖融融的熱氣直蒸得人真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