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俞笑“那明日我便再來一趟。”
聽季大師先前說,煉丹協會會長、副會長和幾個長老,都一道遠行前往長原郡中心府城衡澤府,參加煉丹交流會去了。
這一去月餘功夫,也不知有何收獲沒有。
她略帶好奇問道“季大師,這煉丹交流會,有何說道嗎?”
季大師捋捋胡須,沉吟一下才道“煉丹交流會……說是交流之用,實則就是年輕一輩新晉煉丹師們的較量。每三年一小比,每十年一大比。”
“每一次舉辦,都會雲集整個長原郡七十九座府城的煉丹師。”
“偶爾還會有東洲其他郡的煉丹師趕來湊熱鬨,稱得上是煉丹師們的盛會,尤其是十年一度的大比。”
時俞問“那這一次會長他們參加的是……”
“你這丫頭,也不知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怎麼對這些一概不知。”季大師古怪地看了一眼時俞,“此次自然是三年一度的小比,來年便輪到十年一度的大比了。”
說罷,他歎口氣“我們嶺台府煉丹協會,已經許多年沒出過青年才俊,每每參加交流會,名次都很慘淡。”
“你明日看吧,一群人回來,定都臉黑得像鍋底。”
不過,等眾人回來,知曉協會來了時俞這麼個天賦出眾的,必定會驚喜不已吧。
他正想再多說些什麼,視線一轉,總算注意到時俞身上穿著的法衣,咦了一聲,起身圍著她轉了兩圈,細細打量。
“俞丫頭,你這法衣……是用我給你那兩卷煙霞蠶蠶絲做的?”
時俞頷首,眨眼問道“好看嗎,季大師?”
“好看!”季大師連連稱讚,“嘖嘖,小俞兒穿上這一身,太好看了。”
他這話並非客氣,少女衣袂飄逸,法衣所散發的淺淺光華在她周身綻放,猶如升騰起一片瑰麗的彩雲,確實是好看極了。
人靠衣裝這話有時不假,小俞兒生的算不得多美,穿上這一身,打眼瞧去,卻真真叫人歡喜,稱得上俏麗漂亮。
法衣端麗無匹,其形製精致而大方,尤為難得的是,搭配的靈材十分契合,看法衣上靈光湛湛,禁製流轉,一看就知不僅僅是個空架子,品質更是相當不俗。
他嘖嘖稱奇,疑惑問道“這是煉器協會哪個老家夥煉的?”
這般細膩精巧的手法,成品這般高的品質,季大師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到底是哪位煉製的。
他認識的那群煉器協會老家夥,煉製二品法衣不算什麼難事,可若要他們煉製出這般完美的二品法衣,卻是有些困難,還要看幾分運氣的。
“倒不是哪位老家夥煉的。”時俞抿唇輕笑,思量一下,道,“是個小家夥煉的。”
“小家夥!?”季大師驚疑不定,“難道煉器協會那邊,什麼時候也出了個像你這樣的小怪物,沒聽人提過啊。”
季大師是萬萬想不到,煉器師本人,就是站在他跟前的時俞。
時俞見季大師懷疑人生的模樣,心中一樂,想起此番下山另一個目的來,問道“對了季大師,我有一事相問。”
“嗯?”
時俞回想起當日在長旭村時,那股令人頭皮發麻的驚魂恐懼之感,唇瓣徐徐開合“您可知……魘?”
“魘?”季大師眉頭一皺,“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您知道?”時俞見他這表情,就知季大師應是知曉些內情。
季大師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在時俞的注視下,斟酌了半晌語言才緩緩道“魘……世人隻當魘為邪祟惡靈,拉人墮入無邊噩夢,往複不休,直至肉身崩解神魂消散。”
“但我曾在一冊失傳古籍中,偶然得見過另一種說法。”
另一種說法?時俞不由追問“什麼說法?”
季大師眉頭緊鎖,許久才道“魘實則是一道門。”
“門……?”
此話一出,倒叫人有些意外。
季大師點點頭“魘所在之地,將人拉入無邊幻境,乃是‘化真為幻’。稍不留神,便會徹底陷入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