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師們身份尊貴,大多脾性高傲自矜,因此候場區域內參加大比的煉丹師雖有數千名之多,卻還算得上安靜,甚少有人交流談天,為數不多的聲音,也多是在談論等下可能要考核的內容。
候場區域內,除卻等會兒參加大比的煉丹師,其餘人等不得久留。
陪著時俞和其他幾個參加大比的協會煉丹師待了會兒,宋會長和季大師等幾位長老便起身,打算離去前往觀眾席。
正在這時,候場大門處,一群護衛簇擁著兩人走來,聲勢一下吸引了眾人注意。
時俞側目看去,便見那被護衛們恭敬送進來的兩人,一人是此前在酒樓見過一麵的殷文舟,另一人則是那日穿街而過的城主府千金秦輕穆,兩人邊朝這邊走來邊低聲笑談。
這二人進來之後,本還驕矜的煉丹師們,嘩一下聚了過去,眾星拱月一般將兩人圍在中間,恭維之語此起彼伏。
“殷兄,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去年小比殷兄便能煉得三品丹,今年丹術怕是又有精進吧?”
“秦小姐前去師衍學院前,有幸見過一麵,如今看來,風采更甚十年前。”
“殷師兄,今年這魁首之位,於你而言怕是如探囊取物,可要叫我等好好開開眼。”
殷文舟麵對眾多恭維聲,眼中現出幾分得意,麵上卻很是謙遜“哪裡哪裡,今年有秦小姐在,殷某恐怕隻能落於其後了。”
秦輕穆紅唇一挑,美目生輝朝他瞥去,輕笑一聲“可莫要折煞我了,輕穆的丹術,比起殷師兄,可還差不少火候。”
殷文舟看著秦輕穆,眼眸之中,既有忌憚之色,又有不加掩飾的傾慕和占有欲。
兩人往裡走來。
宋會長等人,與殷文舟素來不對付,瞧見他就是臉色一沉,離開的腳步頓住,就要轉個方向往外走。
卻沒想殷文舟眼尖地看到他們,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這不是嶺台府的幾位嗎?”
宋會長等人腳步一頓。
殷文舟視線掃過代表嶺台府參加大比的幾位煉丹師,笑意更濃“還是老麵孔啊。”
他聲音著重在那個“老”字之上,聽得宋會長等人眉毛豎起,壓著火氣轉過身來“你什麼意思?”
而附近的其餘煉丹師們,表情也是有些戲謔。
交流會大比參加有年齡限製,五十歲以下方可。嶺台府這等荒僻的小地方,多平庸之輩,送來參賽的,無不是正卡著五十歲年限、經驗相對充分老道的煉丹師。
隻除了……
眾人目光落到表情淡漠的時俞臉上。
這姑娘似乎年歲不大,臉上尚還帶著些許稚氣。
不過修士生長、衰老的速度本就緩慢,女修又愛服用些駐顏養顏的靈植丹藥,難以就這麼輕易判定年歲。
殷文舟視線掃過時俞,認出她是前幾日酒樓中,曾就“飛車”出言落了同伴麵子的那姑娘,眼神中流露些厭惡之色,又看向宋會長道“我什麼意思?年近半百才隻堪堪二品,平庸之才來這等地方不過是丟人現眼,趁早收拾東西回家去吧。”
他的話語充滿了嘲諷和輕蔑,被內涵到的幾個嶺台府煉丹師,攥緊手掌,麵紅耳赤,個個羞憤難當,卻又無力反駁。
宋會長氣得胸膛起伏,靈氣聚集於掌,掀起陣陣風浪。
殷文舟抱胸輕蔑看來,篤定宋會長不敢出手。
宋會長確實不敢,此處出手,整個協會的煉丹師都會被取消參賽資格。
這時,時俞上前,輕握住宋會長的手,看向殷文舟“你也不過隻是個三品煉丹師,何必拿喬以年歲來說事?”
不過隻是個三品煉丹師?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目光古怪起來,暗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殷文舟冷笑一聲“口出妄言!”
旁邊的城主府千金秦輕穆也是眼眸流轉,落在時俞身上,暗自搖頭輕笑。
這時,兩排身披交流會大比監視官衣袍的人群走出,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大比即將開始,請諸位一一測過骨齡,確認無誤後即可登台!”
說罷,便各自拿出測精確骨齡的小法器來,按序測量起來。
一時間,候場區域內報骨齡的聲音此起彼伏。
監視官足有五六十位,測骨齡幾息時間便可,因此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來到了這邊。
“殷文舟,骨齡四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