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靈境之中,到處是赤茫茫一片,行在其間,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叫人一時躊躇,不知該往何處去。
身邊不遠處還有許多其他人影,都是一道進來的,看來進入其中,大家並未分散開來。
時俞感應一番,察覺方才被封鎖的靈氣已然重新開始流動,稍稍鬆了口氣。
抬眼看向不遠處眾人,隻見他們有的正閉目調息,似是剛剛受了些傷,有的正好奇地四處張望,或是彼此交談。
“聽聞炎陽靈境裡寶物頗多,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獲得一二傳承。”
“你那是多少年前的傳聞了?”
炎陽靈境降世許久,他們這些人都不知是第多少批進入其中的。
這一批又一批的人進入,堪稱風卷殘雲,如今靈境裡的諸多天材地寶,老早就被采擷完畢,放眼一看,除了看不見邊際的赤色天地,當真是空空如也。
出聲的兩人瞧見這等景象,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嘀咕一聲“當真是如蝗蟲過境,丁點不剩啊……”
不過,他們進來,本也不是衝著靈境裡所謂的天材地寶來的,而是為了觀摩炎陽玄蒼焰這等天地靈火,好在心中留下一縷領悟火之意境的種子罷了。
此時,不論是衡澤府煉丹協會眾人,還是大比考核中奪得高分的他府煉丹師,目光都飄向了殷文舟。
眾人都衝著炎陽玄蒼焰而來,又大多是頭一回進入炎陽靈境,清楚殷文舟是最為熟悉靈境之人,自然想著跟在他後麵行動。
殷文舟對這些拿自己尋便利的目光頗為不爽,但他心知,這幾分便利也壓根影響不到自己,觀摩炎陽玄蒼焰,能得幾分收獲,全看各自領悟。
是以,他對秦輕穆及同協會幾個後輩說話,也並未瞞著他人“炎陽玄蒼焰生性活潑,位置時有變化,用心感悟周遭火靈氣,火氣最為濃鬱的地方,便是其所在。”
說罷,率先盤膝打坐,沉神感應分辨起來。
其他人學著他的樣,也一一坐下沉定心神。
也就在這時,那率先進入、離眾人稍遠的裴言積突然發難,祭出法器和汲火血蟾來,驟然向時俞攻去。
時俞扯了扯嘴角,心知自己煉氣修為難與之抗衡,果斷拔腿就跑。
殷世修那邊察覺到動靜不對,趕忙睜開雙眼,看到這情形先是一驚,而後露出幾分幸災樂禍。
然後他就看到,時俞麵無表情,朝著自己所在方向奔了過來。
他臉色一變,喝罵一聲“好個禍水東引!”
時俞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與裴言積無冤無仇,裴言積此舉不過是邪修秉性,忌憚她天賦,便要在她成長起來以前率先掐滅,好除去一個隱患罷了。
可若說天賦、隱患,殷文舟和秦輕穆等人又何嘗不是呢,能從數千名煉丹師中脫穎而出的這些人,各個都可稱青年才俊、前途大好。
時俞眼眸微眯,心道“禍水東引?這叫分攤風險。”
她腳下燕行決施展變換,身形急掠而出,輕盈靈巧地從殷文舟和秦輕穆中間穿過。
果然,裴言積追在時俞身後,並不避及殷文舟等人,他的法器是一把形狀怪異的鉤狀兵刃,鉤子朝時俞甩去,端的是出手極為狠辣。
那鉤子行進間鉤首旋轉,竟分化成三個來,呼嘯前行,波及範圍極大。離得近的幾人臉色一變,慌忙逃竄開去。
殷文舟和秦輕穆對視一眼,不得不也祭出法器來,靈光護盾瞬間亮起,擋住左右兩個鉤子,中間那鉤子則勢如破竹依舊朝時俞攻去。
時俞聽著呼嘯而來的破空之聲,也不回頭,當機立斷打出兩枚隕鐵針。
隻聽“叮”的兩聲,隕鐵針與鉤子相撞,隨即令人牙酸的腐蝕嗤嗤之聲響起。
隕鐵針時俞煉製許久,還沒拿出來用過幾回,此刻也心疼不上損耗,一枚接一枚向後打去。
隕鐵針針頭處略微鼓起,裡頭灌注的正是殺泉水,一經碰撞、針頭插入便會立即碎裂,內裡灌注的殺泉水便會轉瞬間溢出。
殺泉水其鋒銳、攻殺難以言喻,方才那嗤嗤之聲,正是裴言積法器受到殺泉水侵蝕的聲音。
眼看“彎牙三裂鉤”受損,裴言積眼眸幽暗收回鉤子“本事不小!”
他身邊,那隻汲火血蟾咕呱兩聲,暗紅的黏稠火焰朝前不斷鋪開,時俞放出小七叫其牽製住血蟾,隻聽一聲嘹亮清鳴,七色彩鸞飛出,與那血蟾上下纏鬥起來。
時俞又取出大把靈符激活後朝裴言積丟去。
但此人身家不菲,看時俞丟來這許多靈符毫無所懼,身上防禦法器儘數亮起,升起護盾,靈符輕灑過來,竟隻叫護盾泛起一陣一陣的波紋,並未能破掉他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