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師目光從幾人袖口處掃過,果然見到上頭皆繡有一抹銀色輝月,這七人名聲在衡澤府可不好聽,就算季大師是外府中人,也有所耳聞。
“他們向來隻在一些偏僻之地行事,如今剛好撞上,實在是倒黴透頂。”
宋會長若是能夠突破金丹,那這七人自沒什麼好忌憚的,但眼下宋會長還在結丹之中,不知還需多少時間,根本無法出手相助。
時俞同季大師對視一眼,斂息凝神,都已做好戰鬥的準備。
但月林七子中,有兩位築基後期的高手,還有一位築基大圓滿的老怪,實力遠超他們兩人。
如今隻能寄希望於陣法能多爭取些時間給宋會長。
時俞抿唇,一言不發布置起七情陣來,此陣對心性晦暗的邪修有奇效,這七人雖未修邪修功法,但虧心事做多了,總比常人要心境不澄。
然而,七情陣不過隻是三品陣法,牽製一二人或可奏效,如此多人,怕是會效用大減,稍稍起些牽製作用了。
“能多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時俞手快如電,飛快布置著陣旗,用陣師中頗為考校功力的融陣之法,將七情陣與已布置好的迷蹤陣融合到一起。
季大師那邊,亦在運轉靈力醞釀神通,身上衣裳被激蕩的靈氣鼓動得獵獵作響。
而正在這時,那手持羅盤的修士渾身靈光大盛,迷蹤陣跟著傳來一陣波動。
下一瞬,七人目光就齊齊朝時俞和季大師兩人看來。
時俞握緊藏恨笛,心道“迷蹤陣的幻形之法被破了。”
是以,迷障散去,這七人可以清楚得見這處山林原本模樣,自也看到了時俞和季大師。
不過,那手持羅盤的修士破去幻形之法後,仍在念念有詞,想來,也隻是破去了幻形之法,迷蹤之法仍在生效。
如此,他們七人雖能看清楚此番境地,但麵對時俞二人,頗有一股看山近走山遠的意思,貿然跟著視線指引向前走,隻會受陣法影響,離她二人越來越遠,是以七人暫未行動,等著那羅盤修士破完全陣。
這七人裡,修為最高的是個眼神陰鷙的老頭,但領頭的卻是另一位築基後期、麵容英俊的青年男子,隻見他一甩折扇,看著時俞和季大師微微一笑,道“兩位道友,這是在為同伴突破護法?”
明知故問!
時俞跟著一笑,袖袍中另一隻手掌一翻,暗自取出一疊靈符“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青年男子搖搖頭,道“無事無事,隻是路過此地看靈氣擾動,又見兩位道友布置了這麼一座陣法,心生好奇,想要近前一探究竟。”
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顯然是不把時俞和季大師放在眼裡。
旁邊,季大師眼神冷淡“既然如此,若閣下的好奇已經滿足,就請諸位繞道而行吧。”
青年男子卻不為所動,反而笑得更加燦爛,道“兩位道友太客氣了,我們都是修道之人,相見就是有緣,何必如此冷淡呢?”
他說著,目光銳利如刀,直刺向兩人身後結界內部,不再掩飾目的,厲喝一聲“趁那人尚未突破,破陣!”
那羅盤修士以指點喉,逼出一口心頭血噴在羅盤上,霎時間,他麵若金紙,迷蹤陣法也跟著搖搖欲墜。
陣破的瞬間,時俞靈氣注入、激活手中厚厚一疊靈符,直往幾人方向丟去。
那築基大圓滿的老怪低哼一聲“雕蟲小技”,袖袍一揮,便有一道土黃色的光罩將他們幾人護住,那些靈符在光罩上爆開,卻無法破開一絲一毫。
這時,七人中麵容嫵媚的女子慘叫一聲,目光混沌、身形搖搖晃晃走出土黃光罩,正是未曾防備、踏入了七情陣中。
羅盤修士一驚“竟還有一層陣法!”
言畢,不顧傷勢,追著那女子腳步走出,又催動起手中羅盤來“婉兒莫怕!”
時俞暗道一聲可惜,七情陣牽製住的女子是七人中修為最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