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台府此處荒僻,傳承遠比不得他府,因底蘊不深,且一些密辛、古籍多有缺失,府內修士見識眼界總稍顯淺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而碰到時俞道台無色這等不明就以的情況,也無從印證探究。
索性不管怎麼探查,所得出的結論都是時俞根基紮實無比,通身經脈寬闊,靈氣暢行無阻,決計不會是人道築基會有的表現。
眾人便不多糾結於此。
“好了,小俞兒既已出來,便彆聚在這兒了。”
一行人離開此處,往陣法協會外走去。
路上,季大師看看時俞,笑言“你此番築基,倒是比預想的要快不少。會長本還說,若再過半月你還不出來,便推遲金丹大典,待你出關再說,總不能叫你錯過這等大事。”
時俞眨眼,看向宋會長“這麼說,會長的金丹大典就在最近了?”
宋會長撫須笑笑“都已籌備好了,你既已順利出關,請帖即日便可廣布下去。”
時俞心中一暖,知曉宋會長一直等著自己在,她若一直不出關,寧肯耽誤大典的舉辦。
“那我可得好好準備賀禮。”時俞輕笑一聲。
宋會長睨她一眼,笑罵“你這丫頭,心意到了就行!修煉資源積攢不易,我還能差你那點不成?”
時俞彎眸抿唇不語,心中倒漸漸有了想法。
行至陣法協會門口,幾人停留在此處,又閒談了幾句。
忽而,時俞聽到背後響起一道久違的、十分清朗的少年聲音“阿俞。”
她麵色一怔,頓了頓,才緩緩轉過身子。
站在身後的少年銀發銀瞳,肌膚在日光下有種細膩若羊脂的質感,他樣貌極盛,雙眸瞧過來,裡頭泛著叫人看不清的思緒在。
“傾洲……?”時俞微微仰頭看他,那雙銀色眼眸中本是屬於蛇類的豎瞳,時刻帶著警惕與機敏,卻在瞧清自己時,豎瞳漸漸化作了圓瞳,帶出了幾分霧蒙蒙的依戀之感。
走上前,她仔細將這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發現傾洲比走時身量高了一些,那頭原本瀑布般順著肩脊蜿蜒的長發不知什麼時候割短了去,隻餘四五寸長緊緊低紮起,垂在肩膀上。
自傾洲在雲舟上不告而彆已有兩年時光,如今乍一出現在眼前,竟稍顯的陌生,一時間叫時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有些無言。
傾洲與她心意相通,也隱隱覺察出時俞心中的這股陌生之感,不由得躊躇惶惑起來,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輕呼口氣,時俞眉眼彎彎,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傾洲瞥她臉色,小心翼翼地答“前兩日就回來了。”
“前兩日就回來了,是一直候在此處等我?”
“嗯。”少年點頭的模樣竟帶著點乖。
宋會長和季大師對視一眼,目光都有些古怪。以他二人修為,自是不難看出,傾洲如今也已將將破境,到達築基境。
他離開的時候修為不過才煉氣五層吧,兩年時間,不知有了什麼機遇造化,進境竟然如此神速……
然而,雖然修為已至築基,可這身上擁有靈獸血脈的少年郎在時俞跟前,竟露出這般情態,實在是……
左右他對時俞並無半分惡意,且還將命鱗給了她,便是再忠誠不過的奴仆。小俞兒獨來獨往,有個人跟著料理事務、護她周全,也能叫人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