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未能想出脫身之法,時俞垂眸走上前去。她倒正好也想知道自己昏睡過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那赤狐如何放過了自己,中途可曾有什麼變故——或許可以借著這麵寶鏡一觀。
站在寶鏡前,任由那道光束將自己籠罩,時俞同其他人一齊瞧向鏡麵。
寶鏡上,畫麵開始閃動。
隻見鏡中女子走到一麵劍壁跟前,手指拂過劍痕,便開始試著從中領悟劍法,比劃起來。不過這番動作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見她搖搖頭,竟乾脆轉身離開劍壁,盤膝端坐在石室中央,打坐修煉起來。
而後鏡中畫麵便跟凝固了似的,一動不動,眾人等了許久,也沒見時俞轉換姿勢。
她這果斷放棄考驗之舉,有人不屑笑話,也有人佩服不已。
“隻試了半日就放棄,這等沒有定力之人,心浮氣躁,道途也就隻能如此了。”
“是嗎?我倒覺得這姑娘果敢得很,敢拿敢放,心性一般人比不得呢。”
“傳承近在眼前,能認清無緣之事,直接斬斷此念,確實是不容易。”
……
瘦削修士聽著周圍傳來的細碎討論聲,眼看鏡中一直保持著時俞打坐修煉的畫麵,失去了耐心,索性掐訣的手指一鬆,寶鏡射出的光束慢慢斂去,他不耐地衝時俞揮揮手“行了,走吧。”
時俞微微頷首,往旁邊走去,心中暗道“可惜。”
再往下看一會兒,就到了秘藏主人、也就是那隻赤狐來尋她下手的畫麵了。
時俞不動聲色掃過這麵頗有些奇異的寶鏡,心道“該想個法子拿這麵鏡子用上一用。”
若不搞清楚赤狐究竟對她做了什麼,總是有隱患在身,叫人不能全然放心下來。
不過眼下,要緊的還是拿到了九冥劍、獲得傳承的傾洲,怎麼瞞過這些人虎視眈眈的目光?
此等秘藏之中,傳送靈符亦在秘藏主人意誌下受了限製使用不得,否則倒也好辦,方才直接悄摸傳送出內殿與這些人拉開距離,再想法子跑路,總有許多手段用的上。
可是現在……
眼看內殿大門被堵死,瘦削修士本人和幾個同伴,多是築基後期修為,實力懸殊之下,硬闖出去恐怕不容易。
時俞眸色閃了閃,體內靈力流轉的速度悄然加快,做好了應戰準備。
她陰陽二氣已轉換成功,如今丹田中,靈液聚成的靈湖形如太極陰陽魚,靈力流轉不休、生生不息,比起同階修士,施法時的續航能力大為提升,雖說與瘦削修士那幾人正麵相對實力懸殊了些,可諸般手段全部用上,也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
……
瘦削修士視線從時俞身上移開,終於看向傾洲,這麼久過去都沒探出結果,他已然失去了幾分耐性,麵有陰沉不虞,對傾洲招了招手“你,過來。”
傾洲瞳孔略微豎起,並未引得他人留意。他走到寶鏡前,迎著灑下的光束站定。
寶鏡上,模模糊糊顯露出一些畫麵,瘦削修士靈力注入,畫麵便漸漸清晰起來。
鏡中,身形瘦而不薄的少年隔著三尺距離立於劍壁前,觀想著眼前縱橫交錯、或淺或深的無數劍痕。
他兩指並立成劍狀,隨著劍痕若有若無比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