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的確去過霜葉城。”好嘛，這小姑娘挺上道的，馮材還沒答應當她老師呢，就已經自稱為學生了。
“霜葉城中有一些在華夏學習過的學者免費為他人上課，學生正是在那裡學到了九九乘法口訣這樣的驚世法訣，並且了解到部分有關一元一次方程的奧妙。”
聽小姑娘把基礎乘法和基礎方程誇成這樣，馮材感覺有些怪怪的，不自然，就像身上莫名有點癢癢的。
他身邊的助手也是如此，感覺伊珀捧得有些高了。那些哪是什麼學者，大都原本是些底層匠人，哪怕經過夜校的學習後，文化水平都可能還趕不上華夏三四年級的小學生。
但這對於古蘭斯特而言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基地沒精力也不太可能派遣真正的學者來霜葉城傳授知識，所以他隻好退而求其次，在得到允許的情況下，讓那些上過夜校的人充當新一輪的教師，把從華夏那裡學到的知識傳播給更多人。
這位城主在不知不覺中被改變了。以前的他也是跟其他傳統貴族一樣，將知識作為維係家族強盛的根基，從不輕易示人。
但通過對華夏的了解，他意識到，將知識囿於一家之地，不過是一攤隨時間逐漸乾涸的死水罷了。隻有將它傳播出去，流動開來，變成活水，才能在必要時從民眾的點滴智慧中彙聚起汪洋般的力量，實現真正的國家強盛。
畢竟，有國才有家啊。
“古蘭斯特已經在霜葉城開辦了成人夜校，你完全可以在那裡繼續學習，又何必不遠千裡來尋我呢？”馮材和藹地說道，“再退一步來講，霜葉城裡的華夏學者也不少啊。”
依舊跪在地上的少女立刻回答道，“因為，夜校中的知識有限，學生已經全部學習完畢，許多地方仍有不解。”
“至於這第二個原因……學生已打聽清楚，哪怕是在華夏的眾多厲害學者之中，老師您亦是位於前列的一位。”
說完，伊珀微微低下頭，想要遮掩住臉上泛起的一抹淡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撒謊，還真挺難為情的。
伊珀的確想要拜一位真正的華夏學者為師，但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呀！
申請過難民資格，可自己連麵試的資格都沒有就直接被刷了！原來超凡者根本不在難民的接收範圍之內！
然後想要走外聘員工路線。好家夥！原本以為自己這個學徒級的魔法師會比普通人有優勢，結果往那邊一坐，一個普通人都沒有！走廊那一排除自己外最差的都是一名低階法師，然後清一色的中階超凡者，甚至還有一名快要突破到高階的狂戰士。
那名狂戰士想要應聘的是食堂墩子工！特長是能把大刀使得又快又狠，理由是能一分鐘切101novel.com根大白蘿卜。
不行，實在是太卷了，走常規途徑根本行不通。
因此，伊珀想要走一些特彆途徑，比如說，在半路上攔下華夏學者的車，然後嘗試拜師的可能。可是，那些鋼鐵傀儡可比馬車快太多了，而且那火力看著實在嚇人。
又想要在霜葉城裡尋找名師，可那些學者被城主保護得很好，除了遠遠觀望以外，根本無法靠近。據說，以前這些學者還是很樂意與本地民眾自由交流的，但後來據說出了幾個混蛋屢次騷擾華夏人，所以被嚴厲禁止了。
唉，那幾個王八蛋玩意兒真是混蛋。
也就現在這種情況，人多，車速又慢，車上之人身份不低，拜師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聽了女孩的回答，老馮樂了，“伊珀，你既然來拜我為師，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伊珀沉默了一瞬，然後回答道，“學生隻知道老師的姓氏為馮，乃是華夏地位極高的大學者，其餘的……不知。”
她始終不擅長撒謊，還是說了實話。
老馮笑了，滿意地點點頭，“嗯，是個實誠的娃娃。”
自己能夠被泄露出去的信息，除了以上兩點，也就隻剩傳奇級彆的實力了。如果伊珀編說一些用於恭維的虛話，那自己才真要感到失望……做學問，搞研究，除了不嚴謹之外，最要命的就是弄虛作假。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兩分半了，因為老馮在與少女交流，所以萊爾並沒有進行乾涉。甚至他覺得，如果真有子民能夠成為這位大使的徒弟，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這位馮大使是華夏厲害的學者，如果能學到他的知識，自然是極好。再者說，他在華夏內部的地位應該不低，至少也得是那位司令身邊的關鍵人物，如果能成為自己子民的老師，也相當於變相給自己站隊了。
這女孩真不錯，居然能乾出這麼一舉多得的行動，值得褒獎。
不過，為了便於利己，她的親人自己必須第一時間控製起來……啊不對，保護起來。
“陛下，信息查到了。”宮廷禮官走到萊爾座駕旁，小聲稟報。
“她的名字叫伊珀，是一名學徒級彆的野法師，並非凱雷米亞子民，具體來源不明，於兩月前進入霜葉城，三天前進入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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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凱雷米亞的子民。”萊爾的語氣瞬間變得冰冷，看向伊珀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殺意。
這時，馮材突然笑了起來，有點突兀的感覺，“伊珀，既然你這麼誠心，那我也不好拒絕……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明天中午的時候去幽靜莊園吧，我會在那裡給予你測試，如果你能通過，我便收下你。”
此言一出，四方嘩然。信息來得太快，伊珀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等確定自己沒聽錯後，她欣喜若狂，趕忙連連道謝，“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老馮揮揮手製止她的行動，“現在，你可以先讓開了吧？”
“哦哦，好的好的，抱歉，老師！”伊珀漲紅了臉，帶著還未消散的狂喜站到路邊。
華夏大使一來就可能要收徒的事，在民眾間引發劇烈轟動，造成激烈討論。
也算是變相達到了萊爾要求的效果吧，他想讓這場歡迎儀式熱鬨一些，但除了被禮官安排的那些人嗓門比較大聲外，其他的人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就跟學校開周會時盯著校長講話的學生們一般。
在民眾討論的同時，沒有了阻礙的兩支車隊重新啟程，緩緩走向那座依山而建的宮殿。
伊珀站在路邊，以學生的姿態恭送車隊的離去，直到馮材乘坐的車輛消失在視線之中，她才離開。大家夥兒都忙著向身邊的人發表自己的想法與猜測，所以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的離去。
伊珀一進入人群，誰也不知道誰是誰了。畢竟沒有手機和網絡，觀眾們絕大部分又都是些普通人，除了那一小部分的人能直接看見，其他人都隻能通過身旁的人不斷傳遞信息，自然不清楚造成風波的人物是何模樣。
值得一提的是，本來在源頭處，此事就有十幾個不同的版本，經過這口口相傳，現已經達到上百個版本之多了。
比較離譜的版本是，有位德高望重的強大法師前來拜訪華夏大使，被華夏大使的才學折服得五體投地，納頭便拜。
最離譜的版本是，萊爾示意自己的私生女前去挑戰華夏大使，誰輸了誰就要給另一人當學生……
幸好他們這個世界沒有互聯網，這謠言要是被眾多網友給繼續傳下去，隻怕更離譜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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