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魚將白菜眼中的鬥誌收入眼底,一向如死水般波瀾不驚的情緒突然出現了幾分無奈。
他一直不明白。
師兄師姐們每天吵吵鬨鬨的,哪來那麼多活力?
有活力也就罷了,還總是來吵他。
他站在懸崖邊時——
“怎麼,想跳啊?嘖嘖嘖,你會身體破碎,紅的黃的白的流一地,說不定殘餘意識消失前還能嘗到自己腦漿滋味。好歹同門一場,放心,我們絕對會讓你曝屍荒野的。”
他站在河邊時——
“跳河啊?窒息的過程是非常痛苦的哦,你死後會全身浮腫腐爛,很恐怖的哦。我們就懶得下河撈你了,自己浮起來吧。”
“……”
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
溫魚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口解圍道
“師父,來這是有事嗎?”
玄明子瞪了白菜一眼。
都怪這小子,正事都差點忘記說了!
“這個啊,小魚,咱摘星樓不是欠千月宮一個人情嗎?就想請老夫出手看看。”
玄明子捋著花白的胡子,笑容慈祥。
歲月並沒有讓那雙眸變得渾濁,反而是深邃如同古井,似乎能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寧靜而平和。
老者身著一襲布衣長袍,袍角隨風輕擺,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哦。”
溫魚頷首,沒有多問。
白菜好奇極了“師父準備離開,所以是那千星沉救回來了?”
要知道師父雖然是摘星樓樓主兼任燕聖朝大祭司,但中年時也開始學習醫術,是真正的兩手抓!
與那位以喜歡挑戰各種難題,性格古怪、神秘莫測的鬼醫不同。
玄明子被稱為神醫。
白菜不得不承認,哪怕自家師父在其他方麵不怎麼靠譜,但確實不愧於神醫這一詞。
“這個嘛——”
玄明子拖長了尾音,反問道,
“剛來千月宮拜訪,你也見過千星沉一麵,不是還偷偷算了一卦?沒算出來?”
白菜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師父發現了啊?隻是弟子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命格,所以有些好奇。”
玄明子似乎絲毫不意外,笑了笑
“你啊,還年輕,多學學吧。要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說完,捋著胡子離開。
白菜忍不住靠近溫魚,壓低聲音
“魚,師兄我沒有算錯吧?那千星沉分明是早夭之命,怎麼還活到了現在?”
說起摘星樓老本行,其實天賦最好的還是大師兄和小師弟。
其他人也就那樣。
偏偏這兩個人,一個不務正業,一個天天想死!
溫魚搖了搖頭
“不知道,不關心,彆問我。”
白菜“……”
得。
還是那個連自己都懶得管的小師弟。
就在這時。
玄明子停下腳步回頭喊道
“你們兩個磨磨唧唧的,說什麼悄悄話?還不跟上?”
白菜一聽,連忙跑過去
“來啦來啦。”
謀權篡位第一步——當個長輩眼中聽話的乖寶!
大師兄是師父的逆徒。
而他,要成為師父的愛徒!
溫魚抬手,隨意撥開遮住視線的長發,回眸看了眼精致大氣宛如宮殿的屋子。
然後平靜地收回目光,離開。
屋子內。
膚白如雪,神色淡淡的少年側倚在床榻上,略顯淩亂的黑發鋪散在身後,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縷烏發。
月落影看了眼另一張床上睡得和死豬一樣的俊朗男子,果斷選擇投入少年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