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齊祁上慕府提親的事已然淡了不少。
他人都當是慕思芸嫁入侯府的事提上日程了,都是好一番熱情。
慕思芸雖心有不甘齊祁叫慕思歡勾了心竅去,可畢竟她才是板上釘釘要嫁給齊世子的人。一番思量,也沒了置氣撒潑的道理。
不管怎麼說,她得先嫁入侯府,討得世子歡心才是正經。
肖氏見她知情識趣了不少,心上也是讚許了一番。
慕思芸畢竟是要嫁到侯府深院去的,若再像以前那般沉不住氣,定是得吃下不少虧的。經此一事,能叫慕思芸收斂一些脾性也是好的。
近幾日,朝堂上也是起了一番風雲。
六皇子夏辰渝行事殘忍暴戾,被好些朝官聯名參了一本。
夏辰渝行的是查辦貪官汙吏的職責,自然不似一般文官那樣依憑言語之能。要想殺一儆百,就免不了殺戮果決的手段。
皇上雖對眾位大臣的參議毫不在意,不過這彈劾夏辰渝的奏折一多,他也不好不做處理。於是開了金口,給了夏辰渝一個不痛不癢的懲戒,讓他停職於宮中靜思己過。
說的是讓夏辰渝靜思己過,卻也沒有限製他的自由。這一段小小的停職時日,便當做是放了個長假罷了。
夏辰渝無事便於宮外彆院閒耍一番,過得也算自在。
如今春暮夏至,正是百花謝幕的時候。殘花餘豔,倒也彆有一番風情。
夏辰渝左右也是無事,便是至了這南郊彆院沏上一壺好茶,邀了齊祁過府,共賞這春暮餘味。
夏辰渝神情慵懶的淺嘗了一口清茶,看著久不說話的齊祁,眼裡帶上了幾分笑意,隨口挑起了話頭來。
“聽說你前幾日去慕府走了一遭,結果如何?”
被夏辰渝提及此事,齊祁的神色又是肅了一肅,沉聲應到。
“那慕清德拒絕得直接,半點兒沒留有餘地予我。你在宮中可有接到消息?是不是太後把人給定下了?”
一聽齊祁這番回話,夏便明白過來齊祁在慕清德那裡吃癟了。心下疑惑之餘,又是思量起了齊祁話裡的意思來。
“我倒是聽聞過皇祖母對此女有意的消息。不過要說到懿旨嘛,卻是不曾下過的。你倒是說說,他慕清德是怎麼回你話的。”
齊祁一聽這話,眉頭便是皺起了幾道細褶來。
“隻說是慕思歡的婚事他做不得主,卻也不知是怎麼個做不得主。”
做不得主?
夏辰渝當即沉默了下來,仔細梳理著齊祁這話裡的含義。
兩人沉默了良久,夏辰渝突是靈光一閃了來。
“我倒還記得件舊事,也不知與這事是否有些乾係。早前慕老將軍還在世之時,父皇曾賜過一枚扳指給他,並對他許過一諾。不過慕老將軍一直留有此物,不曾請願。而現下慕老夫人身故,將一身長物留給了慕思歡。想來此物在眾人手中兜兜轉轉,已是落在了慕思歡的手上。若是慕府想以此物結門皇親,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夏辰渝這麼一解釋,齊祁頓覺豁然開朗了。枉他思前想後了這麼久,竟沒想到還有慕老將軍這一茬。
這事說來已久,又是在齊祁出生之前發生過的事,他不知道也屬正常。要不是夏辰渝此前專門留心過慕府的這些陳年舊事,現下怕也是懵懂得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