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峰上前拿開手機,拿起那張紙,洋洋灑灑寫了大半張,堪比小學生的八百字作文了。
看得出來,阮四月很用心地寫了這封信。
淩峰嘴角上揚,
這丫頭,一定是愛意不好意思表達,寫個情書表達一下。
看一眼,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這是一封分手信。
表示了對於他的感謝,也詳細了表達了自己當初在門外的偷聽的細節,並且檢討了自己這一段的錯處。
同時希望淩峰能為家庭孩子負起責任來。
淩峰心裡一股子氣惱,一下子把那封信撕成了碎片。
都是自私的男女,擱這裝什麼清高!
他第一時間想去找阮四月,鎖上門,又垂頭喪氣地開門回來了。
阮四月把手機還給他了,連花他的每一個包子錢都清清楚楚地記了賬,說以後還給他。
這是一個決絕的信號。
同時他的心裡開始覺得愧疚,對不起自己作為父親的稱號。
他心裡開始對阮四月又覺得多了一層欣賞。
她是自私的女子,在明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還是和他在一起,吃他的,花他的,
但她又一個有著道德感的女子,她的每一天都愧疚,
淩峰拿上那個粉色手機,決定去找同在西美一廠工作的老鄉邵鬆林。
……
阮四月正在床上看著畫報雜誌,
“阮四月,有人找你。”
宿舍電話是找她的,阮四月很奇怪,她剛來,怎麼就有人知道她的電話。
接通,卻是樓下工人驛站的電話。
她疑惑著下樓,隻見一個穿著米白色工服的男子,在等她。
“你是阮四月嗎?淩峰托我把這個手機給你。我是淩峰的老鄉,叫邵鬆林。也在這個廠裡上班。”
邵鬆林穿的工衣是米白色。
雖然阮四月剛來,她也知道,這個工廠裡,百分之九十多的人都和她一樣穿著豆綠色工衣。
米白色工衣是領導和辦公室人員。
阮四月呆呆的,沒有去接手機,
“我不要,你把手機還給他,那是他的。”
邵鬆林帶笑地看她,
“鬨什麼脾氣啊,淩峰說了,這個手機就是送給你了,你要是不要的話,讓我把它砸碎。”
看阮四月還不接,就拿著桌子一個大的打孔機,作勢要砸手機。
阮四月忙伸手,
“彆,這一千三百塊,才用了幾天,砸了,也太浪費了。”
邵鬆林看到她終於接了手機,笑了。
“阮四月,淩峰對你認真的,你為什麼要和她分手?”
邵鬆林的笑讓阮四月本能的反感,
邵鬆林長得很高,五官也說不上醜,但笑著看阮四月的樣子,仿佛要穿透她的工衣似的。
“他騙人,他有孩子,我不當後媽。”
“分手就分手,他送你的禮物是你該得的。”
邵鬆林笑時,眼睛裡閃著讓阮四月不舒服的光。
“你踏實用,你不用愧疚,他說,你花的錢也不用還。他自願的。”
稍頓了一下,他又說了一句,
“女孩子談戀愛花男人的錢,是應該的。”
邵鬆林的話,聽起來沒有什麼,但加上他不太嚴肅的語氣,讓阮四月聽著有點刺耳。
但看到門口來來往往的工友,也沒敢說什麼。
對方那身領導的工衣,讓她心裡有著本能的怯場。
她轉身走回宿舍,後麵邵鬆林又追上一句,
“四月,有什麼事可以找我,我的電話已經存在你手機上了。”
邵鬆林臉上掛著笑走出廠區,向等在大門外的淩峰作出一個ok的手勢。
淩峰忙上前問,